衣服,淡声道,“我着了风寒不打紧,可若是扰了公子安眠,那便成了内廷重罪,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
阎罗王点头称是,敖丙拧眉剜了阎罗王一眼。鲛儿又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两句,转身返回寝殿。姜伋隔帘看见鲛儿身影后稍稍起身靠上软枕,发髻解开散在寝衣领口,“外头在闹什么?”
鲛儿褪去外衫偎傍姜伋胸膛,柔声说道,“是阎罗王和小敖在顽笑,姜郎不值当听。”
姜伋搂住鲛儿娇弱身子裹入暄软锦被之内,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如此我便放心了。”
鲛儿伏卧在姜伋怀里,披拂青丝下光滑颈项的细腻肌肤若隐若现,“小敖脸上的巴掌是你赏的吧?既赏完了巴掌,是不是也该给小敖甜枣尝了。”
姜伋阖目浅笑,微凉的手指揉捏着鲛儿的耳垂,“我知夫人看重小敖,只是你想帮他讨赏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鲛儿扬脸说道,“好歹主仆一场,小敖的婚礼不用你给张罗张罗吗?”
姜伋懒懒地动了动身子,叹声道,“小敖出息了,瞧不上我了。当然话虽如此,该准备的我还是帮他准备齐全了。到时候如果小敖置办得有模有样那是最好,倘若不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姜郎。”鲛儿甜糯糯地唤了一声,好奇问道,“你替小敖准备的是什么样的聘礼呀?”
“避水珠。”姜伋的手指从鲛儿的耳垂移至眉睫,虎着脸恶声道,“除了我,不许你对任何男子上心。”
鲛儿甩头挣开姜伋爱抚,眸光狡黠,紧贴上姜伋身子轻轻地蹭着,“那衡儿和季儿呢?”
“一样。”姜伋被鲛儿撩拨得□□燃起,皱起眉头陡然将她紧紧束缚在自己臂弯之中,细密亲吻随之像雨滴般绵绵而落,严严实实的床帏间或传出零星的暧昧□□。如此一夜过去,鲛儿腰肢酸软沉睡不醒,翌日便又是敖丙服侍姜伋晨起。侍从们跪奉朝服在侧,敖丙探手取来给姜伋穿戴。整理袖口之时,敖丙轻声问道,“昨天用膳,君上闲谈时提及轩辕墓三妖。今日朝会,君上怕是会问您具体的缉拿方案。公子,可是胸有成竹?”
姜伋抖了抖衣服,漠然道,“三妖之事,君上最早也得在冥官绩效考评过后才会问起,你就别在这上头费神了。把心收一收,好好应付接下来的仆从考核和你的婚礼。”
“喏。”敖丙躬身承命,跪送姜伋出门。礼毕,敖丙缓缓起身,情态不再卑微,反而流露出一丝桀骜,“即刻召集婢仆于后院听训,服侍少夫人的可迟些前往。”
“喏。”侍从们窸窸窣窣地退了出去,敖丙则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烹了壶茶。他凝眉品茗,半个时辰后才整衣步入后院。殿阁婢仆皆已悉数到场列排垂首,敖丙负手行至正前方轻咳镇场。此番诫饬足足进行了三个时辰,敖丙遣散婢仆后独自站在水幕前若有所思。俶尔一双素手挡在眼前,敖丙惊怔不已慌忙转身望住身前的绿衣女子,“你是怎么来的?”
程碧莲抱住敖丙腰身,埋首在敖丙胸怀,“我想你了,于是就哀求了少夫人身边的鲤鱼姐姐,偷偷溜进来的。”
敖丙焦躁不安,扶起程碧莲急声嘱咐,“阿莲,冥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万不能任性胡来。”
程碧莲委屈地扭了扭身子,不满地嘟起了嘴巴,“难道我们就要这样阴阳相隔吗?为何少夫人能来冥界陪伴公子,我就不行?”
敖丙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掐上程碧莲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少夫人有法术傍身,你没有。阿莲,你我成亲之后,我白日上工,夜间归家,与普通夫妻又有何不同呢?”
程碧莲抿了抿唇,怏怏说道,“那你何时迎娶我过门?”
“阿莲就这般恨嫁吗?”敖丙戏谑一笑,吻上程碧莲的发顶,“我不能两手空空的娶你,让你跟着我喝西北风。阿莲,我马上要有一场考核,待我通过考核,我会立马娶你过门。”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许食言。”程碧莲扭股糖似的黏着敖丙,赖在他的怀里万般不肯离去。敖丙何尝不是饱尝相思苦涩,双手狠狠抱住程碧莲哪里愿意就此轻易放手。他们就这样抛开所有紧紧相拥,俱是期盼此刻相守时间最好是比永恒更为长久。流淌水幕隐隐现出游龙轮廓,冰魄鄙夷嗤声,连连讥笑,“才分开一天不到就思念成这样,真真是有出息。”当看到敖丙辗转亲吻上程碧莲的樱唇,冰魄再也忍受不住,登时目眦欲裂猛地破水而出。敖丙和程碧莲都被冰魄这一抽风举动吓了一大跳,程碧莲更是羞恼不已涨红了脸躲入敖丙身后。敖丙回头安抚程碧莲两句,转脸冲着冰魄骂道,“冰魄祭司,你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冰魄接下监视敖丙的命令后曾经后悔,尽管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敖丙不是龙渊本身,但她依旧无法忍受敖丙与旁的女子恩爱缠绵。然而她也明白,自己注定嫁不得敖丙,不能因一己私念牵绊敖丙一生。所以她努力说服自己,要以大局为重。她一度以为自己看开了,孰料今日亲眼目睹了敖丙同程碧莲亲昵情景,她还是无法克制住喷薄思潮,深感自己的元神就快被嫉妒给烧光了,“公子回来了,你还要在这风流到什么时候!”说罢拂袖遁去。匆匆赶至殿前迎驾的敖丙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一滴清泪宿在冰魄的眼角,盈盈不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