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话题这招对当下的唐水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她一路摸索过来抓王也,王也想跑来着,琢磨着唐水可能会更生气,于是出声提醒,方便她逮到他,“欸这呢,摸歪喽。”最后被唐水狠狠揪住衣领,
“说,我哪里幼稚。”唐水一边质问,一边提溜着王也的衣领子使他上半身贴近她,她人也随之跨坐在他大腿上。
“哪都不幼稚啊,您为人成熟自信大方……”哈哈打到半路尾音上扬,腿上熟悉又陌生的重量勾起惨烈的回忆。王也双手握住唐水的肩头,推拒着她的靠近,试图以理服水,“怎么又坐上来了!这不好啊!万万不合适滴!赶快下去!”
“我哪里幼稚?你再不说我可就要亲你了。”
响起的敲门声无人问津,房门被悄悄推开,一只肉肉的手推进来一瓶红花油,留了条门缝。
眼睛瞥向房门,和偷看的徐敏丽对上视线,王也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跟这做贼,快帮一把,显然母子俩没有心意相通,徐敏丽比了个大拇指悄然退场。
呼之欲出的一声“妈”被王也咽回肚子里,他卸了劲往后一靠,任由唐水扯着他,像失了木骨架的风筝,任凭风吹雨打爱飘哪飘哪吧。
“王也,不许装死。”
怎么这么倔呢,王也懒懒地想,她现在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幼稚啊,幼稚大王,超级幼稚。
羞恼之下,本能顺着心意做事,唐水去扯王也衣领子,准备狠狠亲两口解解气。
王也单手收拢衣襟,另一只圈住唐水两只手腕攥紧,这一幕场景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啊……
见唐水往前扑要亲他,王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大爷的,历史的悲剧重复上演了……
王也好声好气地说:“欸我说嘛,我说成不成…”
唐水不乱动了,冷冷道:“说吧。”
“真就非说不可吗?”王也再问。
唐水威胁道:“不说就一直亲嘴。”
“……不至于吧…”
他怎么觉着亲嘴这事儿成把柄了。
“至于!”
见唐水又挣扎起来,王也急忙改口:“至于!至于得很呐!不许乱动了!”
答案迟迟未到,唐水蹙眉道:“说话啊,我怎么幼稚了?”
“这就说了,但说了你可别……呃…怎么样都成吧。”
“说是不哭,那回家……是不是还要偷摸着哭啊?”心下一横说完,王也松开锢着唐水的手,晒咸鱼一般彻底躺平在沙发上,藏青道袍铺开显得他更像一条秋刀咸鱼。
胸口起伏不定,唐水挣扎着离开,不能再待下去了,场面会更难堪的。慌乱起身中,被王也的小腿绊了一跤失了平衡,一屁股墩坐下去,她仰头后脑勺磕上了茶几。
闷沉的撞击声引得王也一个咸鱼扑腾,坐起身见唐水正抱着腿发怔。
“唐水?”王也撑着腿弯腰观察她,迟疑地问,“……磕着哪了这是…脑袋…”
脸埋到腿间,唐水摸着后脑勺治疗,闷闷地说:“我墨镜掉了,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等着哈。”目光四下搜寻,王也拾起飞到桌角边的墨镜递到唐水跟前,“找着了,在这呢。”
见唐水伸出手乱摸一通空气,王也想把墨镜抵进她手心,却被反打了手背,但没使多大劲儿,压根不疼。
戴好后,唐水仍是抱着腿发呆,喊名字没半点回应,俏皮话也激不起波澜。王也本就因出尔反尔一事气短,此刻愈发心虚。
题目似乎变得无解了。
察觉到王也身上浮现少见的拘谨气,心里的愤懑顿时消散,唐水反过来哄他,柔声说:“空欢喜一场我就是想哭啊,而且回家可是正大光明地哭。”
不夹带一丝泣音,是温和平缓的叙述。王也听完去扶她,赔笑道:“嗐,在理,但哭多了伤肝又伤肺啊,您说是不是,欸到沙发上坐着哈,地上凉。”
隔壁阳台传来王亦和卓宁激烈的争吵声,豪门继承权是骨感现实里无法回避的话题。
王也打着哈欠,含糊地说:“还是这么狗血啊…这个家……”
“我们的事情不是更狗血吗。”
“嘿确实,这话不假啊。”
“宁姐昨晚还和我说你回来她蛮开心的,她啊,是喜欢你这个弟弟的。”继承权一事过于敏感,但唐水认为王也不会心存芥蒂,所以不希望他们心有隔阂,都义无反顾当老道了,哪还在乎这些。
“啊……”王也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在想宁姐是谁,“……上山后嫂子一直都会送吃的用的啊,她是惦记我的。中海还是交给亦哥,又哥吧,我是真不合适。”
回答声不在耳边却在远处响起,伴着柜门开合声,唐水疑惑地说:“宝贝,你在干嘛?”
再听到这个腻歪的称呼,王也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翻篇了。
“宝贝?”
……换衣服…别问…
“换衣服是不是?我要看。”
光裸两条大腿,王也把脱下的道裤扔进柜子里,一抬眼见唐水摘下墨镜,语调微扬:“……欸!嘛呢,唐水你丫不许摘墨镜啊。”一边拽过柜子里的短裤,塞脚进裤筒,左脚却踏进了右裤腿,心里一急,抬腿撤出来,也不管裤腿外翻,找准位置,两条腿依次往里一放,猛地一下把裤子提到位,颇有几分良家妇男死守忠贞的慌不择路之感。
唐水上下摆弄墨镜又戴回去,认真道:“黑色平角裤,我觉得白色三角裤比较有看点。”
“……唐水。”
这语气不是无奈,不是无语,是咬着后槽牙的调调,唐小姐眨了下眼,怂了一秒,短短几时相处,她觉得封山修行五载有余的王道长不会如此轻易破防,更别说把裤衩子扔她脸上,于是有恃无恐极了,继续破廉耻调戏:“大鼓包也很有看头,我好喜欢……”
“坤字·土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