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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 3)

还怎么下咽?

就勉强吃进肚里,也没滋没味。

但这话,不便直说。

遂道:“回将军,我也好了。”

将军却道:“你没吃饱,别浪费大好粮食。”

说罢起身离席,避入内帐。

田夏见他这样迁就自己,想不出所以然。

但说到浪费粮食,她也不提倡。

既讲明是特意给她享用。

那必须叫它光盘。

吃完了饭,役从进来收拾盘盏。

眼见天色已晚。

田夏向将军请辞,还要回那空帐。

将军道:“我帐里正缺个侍医,你留下吧。”

田夏心想侍医随手可招,哪是非她不可?

但既然人家看得起她,她敢不从命?

于是谢了将军,留宿下来。

将军把内帐让给田夏,自己睡外帐。

内帐有张宽大卧榻,很合将军的身量。

田夏往床上躺了一会儿,只觉得心神不安。

说来也怪,她一向不认床,哪里都能睡。

偏这张床上像扎满细密的毛刺,叫她如躺针毡。

田夏滚下床,寻一个角落,紧挨帐幕卧下。

恍惚之中,竟来到一条狭窄深长的山沟里。

两面山势峥嵘。

一座座尖峰,有如倒插地上的巨大獠牙。

斜冲天际,又向内压迫着她。

她就好像被关进无数獠牙围成的长笼里。

前后道路都延伸向无尽黑暗之中。

忽然,大大小小的火球滚落山坡。

火焰着地,腾了起来,立时在草皮上蔓延开。

人高的火墙眨眼间把她围住。

头发、衣服都被火舌燎着。

田夏慌忙拍打身体,想要逃跑。

哪有出路?

大声呼喊救命。

声音发出来,却连她自己也听不见。

就在这时,一只黑红的手,从火焰中伸出。

直伸到她的面前。

田夏紧紧攀住那只手。

巨大有力的手,轻轻一拉,就把她拉出火海。

她忙要道谢。

一抬头,一具焦黑的骷髅架,燃烧着,直立在面前。

那只救拔她,黑红的手,也转瞬被火焰吞没殆尽。

田夏惊坐起身,原来是作了个梦。

往头上一抹,抹下满手汗水。

定了定神,再一看。

炭炉不知什么时候被挪了进来。

熏得满帐温暖,暖过了头。

正懵着,忽听外面传进人声。

一阵接一阵的低吟,极为克制,又像难以忍受。

只听得骨头发麻。

田夏爬到帐口,把帘子掀开一条缝,朝外窥视。

只见将军怀抱佩刀,靠在坐榻侧面。

皱着眉头,紧闭双眼。

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吟声。

正当行营之中,他不敢吃止疼药。

清醒时尚能克制。

入睡后却极不踏实。

外帐开阔,帐底透风。

将军屈起四肢,坐地而眠。

虽衣装齐整,仍显瑟缩。

田夏见到将军黑红的手。

回想起梦里那只救她的手。

鬼使神差回内帐拿了毯子。

轻手轻脚出去,想给将军盖上。

刚到近处,那将军突然出刀,朝她突刺过来。

田夏眼前一花,那刀尖顶着她右臂掠过。

田夏被这股力道一带,仰面摔倒。

将军听到声音,猛然张眼,撒手脱开刀柄。

那刀钩扯着衣物,甩落在地上。

田夏打眼一看。

原来刀身连着刀鞘缠满布条,使将军拔刀不出。

才免去一场血光之灾。

将军扑到田夏身旁查看。

那半边惨白的脸色,像受到极大惊吓。

田夏本来也受了惊,见将军比她更惊且惧。

倒莫名舒坦了些。

将军见她衣衫完好,仍不放心,问道:

“可有伤到哪儿?”

田夏右臂被刀头顶了一下。

臂骨隐隐作痛,少不了要瘀青好些日子。

“没事。”

将军舒了口气,扶她坐起。

又细细把她端量一番。

见眼光有神,脸色尚佳,才去拾起佩刀。

把刀搁在架上,又回来,蹲她身旁。

“你见到了,我会梦中杀人。”

“将军夜夜如此?”

“倒也不是,只是近两年发得多些。”

“治不好?”

“求医多年,时好时坏。”

田夏对夜游寐症略知一二。

“将军可曾发过惊风?”

那将军眉头微微一动,奇道:

“确曾发过一次,可这件事,我未叫齐夫人知晓。”

田夏对将军的了解,多半来自齐夫人口传。

但她此时联想到惊风,还真跟她妈无关。

“我家有个孩子,有阵子总是半夜往外跑,就是吃了吓唬惊风发作又引出寐症。”

“那她后来如何?”

“后来?后来她把不好的事都给忘了,自然就好了。”

将军闻言,低了头,半晌才道:

“还是送你去别帐吧。”

“将军这儿摆设齐全,住着舒服些。”

“你就不怕?”

“往后将军睡时,我躲远就是,不行躲床底下,总不成将军也跟着钻进来。”

将军闻言一笑:

“那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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