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田夏是真不知道。
她走后,杜宪拷问刘副官,得知姚二公子勾连吴将军谋害亲兄长。
当下聚合亲部起乱。
失败后反出唐国,投奔偃君。
偃君得知姚二谋位。
打着平乱的旗号,亲自率军直入唐城。
并另派部将,在姚二回程途中伏击。
如果偃君公然扶持前唐叛君的弟弟唐瑜登位,就是明着跟老大作对了。
就算老大不急,别家也要急。
所以他没这么做。
转而勾连刘家势力,推举姚三作傀儡,架空刘夫人。
在这场“平乱”之中。
杜小将及其骑兵作为先头部队,跟老搭档吴忠二度交锋。
吴将军败走离城。
唐国一下损失了两员干将。
偃君打着防黎的名号,在唐境安插驻兵。
唐国原本就做过偃国的附属。
千方百计才使它明着叛乱,好容易收回来。
又白送了。
天子平得知消息后,掐死眼前这女人的心都有了。
但掐死她于事无补,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
“唐国再怎么着,也跟你没关系了。”
“当时我是急于保命,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害公子贴了大本儿,那我……想赔也赔不起。”
张灵通本来攥紧酒杯,听了田夏的话,松开五指,轻笑一声。
天子平没睬他,又坐下来,摇了摇头。
“你先老实告诉我一件事。”
“知无不言。”
“姚重骊,真的死了吗?”
“这个呀,真不好说。”
天子平从张灵通嘴里,听说过小豆子是个什么样的德性。
他自己也远远瞧过好几回,按说该见怪不怪了。
可真当亲身接触时,还是觉得稀奇。
“便是不好说,你也总要给我说一说。”
“尸体我见过,确实不是他,老二也说他哥没死,可我把这件事告诉刘夫人,刘夫人一点儿都没忌惮,但凡她有那么点儿忌惮的样子,我都会觉得将军笃定还活着,可她没有,我就不确定了。”
田夏的说法跟天子平的猜测基本一致。
他找人商讨过,怀疑刘夫人和老二联手谋位。
从刘夫人层面来讲,老二更好掌控,也方便牵制刘家势力,稳固她在刘家的权位。
从老二层面,他哥其实是个障碍,当然假死不如真死。
天子平留心观察田夏的神情,听她说到“不确定”时。
不经意间垂了一下眼,声音也略低了些。
倘若这都能装出来,此女非人。
再细究她出城迎丧,后又试探刘夫人,不难窥出其中蕴含的心境。
“你觉得你赔不起,那我若说你赔得起呢?”
“请公子明示。”
不消天子平指示,张灵通已自起身,把一个木箱抬到田夏身旁,顺手打开盖子。
里面装着文书筒、散信、图纸,还有金属石头类的杂物,像是样本。
田夏一件一件仔细过目。
本还皮着一张脸,越看到后面,愈加冷漠,直至面无表情。
“这就是你爹亲手交给我的,姚公私通异邦,蓄养私兵的实证。”
田夏看着书信上,她娘娟秀的字迹,脑袋嗡响。
???
???
她娘跟姚公有书信往来?
不止一封?
还挺频繁?
“姚公知道齐夫人母家在梁国,便借由她,私交异族,想要里应外合,齐大人为保家室,才配合演了一出戏,你可知其厉害?”
“嗯,单凭这些信,诛全家,灭九族,也是咱们罪有应得。”
“你们阿兰在梁国属下姓,男为奴,女为妓,羞于启齿,而你文姜姑姑却什么都没告诉你。”
文姜浑身一颤,脱口质问:“你答应过我不说的!为什么?”
天子平却不看她,只对田夏道:
“我不知道你家里瞒了多少事,能给你看的,都在里头了。”
箱子里,还有文姜传给天子平的飞信。
信上主要传报姚将军在唐国的动向。
很多事,还是从田夏嘴里得知的。
田夏很清楚地记得,她问过文姜,有没有飞鸽传书报平安。
文姜推脱不宜训飞。
她想环境恶劣,确实传书困难。
与其白送鸟命,不如放归自然。
实际上,还是有传的嘛。
只不过没传到她爹手上,而是传给了天子爷。
“姑姑什么时候跟公子认识的,我都不知道。”
“我……我没有……”
文姜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在此当下,又急又悲,心中杂乱。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禁不住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田夏只是感到意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这一下子,信息量太大,她自个儿都来不及消化。
见文姜哭得伤心,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天子平瞥了张灵通一眼,淡然澄清:
“是我托人找上文姜,她此前亦被蒙在鼓里,那时你还年幼,她不想你卷入其中,你要体谅。”
田夏听天子平直呼“文姜”其名,只觉得一阵莫名反感。
当然,天子之威不可触。
所有的放肆,也不过是在可允准的限度。
“只要能保住我全家,我什么都愿意做,但我到底能做什么呢?我又没法子去拆了梁国。”
天子平瞪起眼睛,似惊似喜地一笑:“拆?相反,我要兴你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