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
两个人坐得很远，即使坐下了也依旧满脸愤愤不平地瞪着对方，在秦媱进来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她。
秦媱站在门口，愣了几秒后径直走向了江觅，确认他身上没大碍，她无语地站直了身体。
“你们还打吗？”她淡淡地看了眼江觅，“要不给你们找几个新闻媒体？”
她以为两个人是在解决问题的，有考虑过季延的偏执性格，但没想到江觅也这么不冷静。
狼狈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秦媱走到季延几步外，沉声静气地说：“你要见我，想说什么？”
季延顺着声音抬头看向她，眯着被打得充血的双眼，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仰望着她。
他双唇动了动，没有立即回答。
“季延，我们真的不合适，”秦媱冷声开口，“有些东西在橱窗里是最好的，当你拥有后，可能不到三分钟就会被你丢弃。”
秦媱并不觉得季延对她的执着是源于深切的爱意，如果他爱她，他不会忍心看着那个人对她的轻薄，也不会和段露甚至其他女人有密切来往。
所谓的爱，只是得不到和放不下。
只希望看到她从玻璃城堡里走出，甚至希望她是沉沦无助的，那种扭曲的偏执，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懂，才会误以为那是‘爱意’。
季延仰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有居高临下，没有感情起伏，尽管他做了那么多，她仍然是以不以为意地目光看待他。
他看到秦媱发在网上的那篇文，看到她文中提到的那片海。
这片深海中，他就像一个极力想接近她的海浪，他渴望着蔚蓝的天，他觊觎着在上空翱翔的她。
他努力掀起波澜，努力挣扎逃离，他想要天上的秦媱与他更近一些。即使打湿了她的翅膀使她坠落，他不在乎，只要她落入自己怀里，即便让她窒息也无所谓。
这是他曾经的想法，他听着秦媱说的话，仿佛在她眼里看到了“你不懂爱”几个字。
季延咽了咽干涩发苦的喉咙，他伸手掩面，半晌后，抬头问她：“秦媱，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秦媱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垂眸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淡声说：“我在黎棠家里的二楼，你跟在那个人身边，站在大门口抬头看向房子里。”
说完后，季延怔怔地看着她，扯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没有回答秦媱这个答案是不是对的，他忍着痛站起来，拿起被丢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土，扫了眼江觅和她，一言未发地走出了楼顶，离开了他们。
秦媱和江觅对视一眼，而后看向漫天晚霞，以不曾想过的视角，看着这片天。
“这栋楼明年开春就要拆了，”江觅看着铺洒下的余辉，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也该从这片废墟里爬出来了。”
秦媱轻轻“嗯”了一声，欣赏了一会儿落日风景，走回他身边将他拉起。
江觅笑意温煦地牢牢回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贴近，搂着彼此从楼顶下去，上车一起离开了28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