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对手打死,毫不留情。
更有甚者,上了场玩得起输不起,一怒之下拿周围的看客撒气,看货郎连连摇头的模样,这样的人似乎还挺多。
…………
时鱼继续朝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炊烟袅袅,此时正逢初夏,池中绿意盎然,菡萏葳蕤。时鱼走出几步,就要歇息一阵,虽说已是神仙之躯,可怎么这体力还不如做人的时候?
不仅如此,时鱼还发现,无论她怎么掐诀,也召唤不出系统,每念一次诀,身子似乎就疲乏一些,似乎是体力不支,法力也随之降到了最底端。
这样便罢,唯一提升法力的方法还是和闻臣亲近,眼下闻臣又不见了人,时鱼郁闷地想,若是可以,她真想好好找月老一宫人算算账。
说起闻臣,时鱼竟没来由地怅惘起来。
四百年前,她还只是个驻山守玉的小道姑,日日修行苦练,而闻臣,也还不是现在的鬼君,只是个师门被灭,靠处处耍滑为生的落魄侠士。
他相中了她守的那块神玉,他们大打出手,不知多少次,二人皆负一身伤,说好再不相犯,可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另一件事继续大打出手。
二人斗来斗去,久得像是斗了一辈子。
终于,在一个平静的午后,时鱼因守护神玉有功,双脚一蹬,飞升成了神仙,再未来过凡间;而闻臣,在她飞升后不久,竟也就这么去了。
据说还是被他的灭门仇人追杀而死的…………
谁料时隔百年,再次相见,昔日对头变道侣。
总之,对时鱼来说,和上辈子的死对头绑上红线,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望安城是这一带最为富饶之地,街上行人来往不绝,男子大多身着上乘面料制成的长衫外袍,腰间或是悬玉,或是悬挂香囊,身后跟着家仆,三两玄衣侍卫提剑在侧,无一处不光鲜张扬。
再一看,妇人小姐竟也多了起来,时鱼印象中的凡界,女人上街似乎是一种忌讳,至少她那时没在城中见到过女人的影子,如今放眼望去,街上终于有了罗裙款款的景象。
屋宇精繁,长桥如虹,画舫微晃,车马不绝,甚至还有洋人与时鱼擦肩而过,无不彰显着此处的繁华,许是闷了太久,时鱼已经隐隐起了点玩心。
“驾————”
时鱼下意识侧身让开。
几个戴着斗笠的白衣人骑着马呼啸而过,均是身后负剑的高个子,看那几人衣着简朴,还穿着略脏的草鞋,时鱼也认出来,这不是官府的人,定是赴会的江湖人士。
地上沙烟散去,时鱼想着或许该找个人问问路,忽地感到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
“你怎么才来?”
等等…………
这好像是…………
“你快转过来。”
莫名听话地转过去,时鱼险些没认出来眼前这人。
这脸色简直比牢里关了三年的囚犯还要难看。
“你这是怎么了?”时鱼惊讶之余不免担忧:“脸色这样差?是不是被人打了?”
这家伙年少时就练得一副欠嘴,二人初见之时,时鱼就因他的孟浪和他大打了一场,彼时的时鱼还是个道姑,性子是出了名的冷静,连发愠都是极少极少有的,可见闻臣这一张嘴是何等的欠揍。
从那之后,二人的梁子便就此结下,斗来斗去好些年,直到时鱼飞升,闻臣身死。
四百年不斗嘴,这会二人倒还有些矜持的意思。
“没有。”闻臣抬手压了压斗笠檐:“体力不支罢了。”他的语气之间没有半分喜怒哀乐,被帽檐这么一压,更看不清他的模样,只道:“手。”
时鱼:“…………”
手?
那略略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手给我。”
长街上人声鼎沸,像是一瞬间便热闹了起来,时鱼下意识回过眸去看,只见路边的行人纷纷驻足,都探起头朝城北的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时鱼感到左手的掌心被另一只手包住,一时间,一股冷流从掌心向四肢延展开来。
“叮——”
“亲爱的宿主,二位已重新汇合,请继续增加亲密值。”
“………………”
果然,二人手掌交握一会后,时鱼便感到身上又有了力量,口中念诀,竟也能成功召唤出系统了。
只不过这方式…………
二人貌似都不算太喜欢。
比武台设立在城中的一处阁楼之下,待二人赶到场地时,已有五六家门生在此候场,何门何派分不清,只见清一色的黑白灰,皆是身负刀剑,或不苟言笑,或意气风发。
这些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心高气傲,倒也正常,时鱼一眼望去,不禁感慨,还是年轻好。
按照原剧情,苏语也会出现在这场武会上,原因是苏家老爷想为宝贝女儿择一良婿,却不想女儿早已心有所属,根本瞧不上这些糙汉子…………
后面的剧情时鱼没仔细看,就努力地回忆着剧情。
“我看过这一篇,说是待会那沈傲天也要出场。”
闻臣的声音幽幽响起,他的目光终于看了过来,不过眉心蹙着,难得露出不解的表情,满眼犹豫道:“什么是…………恶毒女配?”
时鱼:“……………”
“啊?”
时鱼在天庭吃斋修习多年,哪懂凡界这些不断冒出来的新词汇?
“恶毒女配…………这是何人?”
闻臣继续道:“书里没交代,只是说待会还有一个人要出场,据说是……………”
“那二位是哪家的门生?”
一个粗狂的男音猛地传来,响若惊雷:“赛事就要开始了,怎的还在那闲谈?要诸位兄弟一起等着候着吗?”
一个武夫打扮的中年汉子立于席上,面色颇不好看地朝这边看来,再一看,场上的一众剑客也是满眼轻蔑地扫向二人,还有一个向二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即使是神魔,此刻在这场上也只是暂时忍着做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