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个人又是第几次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秘书递过来一份文件,她对我嫣然一笑,我感到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
“这边有一个文件要签,誉芝姐姐~”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在群里聊天可以装死遁走,不知道到了线下进了公司,我想逃都逃不掉。
我一进茶水间,就是一片莺声燕语齐声喊,“誉芝姐姐~”
我去公司食堂,路过几个平时总互相打趣的女同事,“誉芝姐姐~”
姐姐妹妹求求你们别叫了,我害怕……
我欲哭无泪,不过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除了有点无奈,我倒是挺享受被她们围着叫姐姐的,大家闹着玩儿开心就好。
午休时,沈希承发来消息:姐姐午休时间了吗?姐姐画看了吗?
我心情正好,于是压着笑意,回复他:姐姐午休了。姐姐画看了。
沈希承:好好好!
好好好,好幼稚。我心下嘀咕。
我问他:你怎么不问我觉得好不好看?
沈希承:要是觉得好看你会主动和我说的,我要是追着问要是你觉得不好看还得想个办法硬夸我。
我乐了:那你想错了,我肯定不会告诉你好不好看,会先让你猜我觉得好不好看。
沈希承:我现在已经知道你觉得好看了。
真狡猾。
正如他所说,既然我主动提起,肯定是觉得好看的。
我又想起那张他给我的便签,那些话就像潮水带来的贝壳一样停留在我心的沙滩上。
我没办法视而不见,只希望下一阵潮水带它离开我,不然它可能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沈希承:姐姐今天加班吗?
我说我不加,他问那我今天可以约你去来玩吗,我说好。
正好我也想和沈希承说清楚,我们并不合适。
他约我去看电影,重映的《泰坦尼克号》。
下班后,沈希承又来公司门口接我,杨柳文带着同事们起哄,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小朋友,就你想追我们誉芝姐啊?”
搞什么,好像我是什么黑恶势力大姐头。
沈希承也不害臊,别人和他说话开他玩笑,他立马甜蜜蜜地搭腔,“对啊对啊,就是我。”
我嫌丢人,拉着他快步远离同事们的调侃笑语。这次我没数落他又跑到门口当小现眼包,怎么说也是最后一段共处的时间了,还是让过程快乐点吧。
起初沈希承说要开车接我,我知道沈希承家境肯定不差,可毕竟还是一个学生,哪里来的车?估计为了在我充面子还得去租车,我推脱说不用,我自己有车。
沈希承乖乖坐在副驾驶座,把目的地发给我,他系安全带的功夫,我打开导航启动引擎,出发去电影院。
一路上沈希承也不玩手机,和我说话说个不停,他估计也发现我今天特别愿意搭理他。
天气并不热,我打开沈希承那边的车窗,一阵凉风吹拂进车里,我眼角的余光又一次被他的粉发吸引。
距离我第一次见他早就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的头发亮丽如初。
我问他,“沈希承,你的头发怎么不掉色?”
“我一发现它掉色就很快去补色。”
“发质不会越变越差吗?”
“我有注意养头发,为了好看嘛。”
他有些得意地摸摸自己的脑袋,一副自满的神情。
我目视前方,却也忍不住为他发笑。
电影开场,场内观众席并未坐满,沈希承买了爆米花和饮料,全程接近三小时,我们没怎么说话。
我大学时期看过一遍《泰坦尼克号》,对Jack没太大感觉,只爱生机勃勃、充满自由和反叛精神的Rose。
我不渴望拥有Rose的美貌,我也不渴望拥有Jack的痴情,我渴望能有Rose的人格,强悍、有力、为自己而活。
荧幕上Jack我们炭笔描绘他眼中Rose,我不合时宜地想到沈希承送给我的漫画。
我们这两个没有宏大叙事的普通人,居然隐隐约约也能搭上两位主角的故事线。
比如沈希承和Jack一样都是美术生?比如我和沈希承从世俗意义上来说跟她们一样也不是般配的一对?我好笑而着迷地想着,这么巧的事都给我遇到了,说不定我真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故事里的女主角呢。
“笑什么?”一阵轻柔的热气,从我耳畔传来,沈希承好奇地问我。
我凑到他耳边,“我笑你和Jack一样都是美术生,好巧。”
沈希承也轻轻地笑起来,重复我的话,“是哦,好巧。”
电影即将结束前十分钟,沈希承去了一趟卫生间。散场以后,我们慢吞吞地走出电影院,我准备开车送他回学校,在他进学校前把话说开。
一路上我们又聊了一些漫无边际的事,终于车停在校门口。
我把车熄火,给自己做了几秒钟心理建设,开口道,“沈希承同学。“
“啊?”他还傻傻的,不知道什么在等着他。
我开始长篇大论跟他说他还是小孩,不要想着能和我搞什么暧昧,可以把我当个知心大姐姐,跟我在一起他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毕竟小孩才成年,而且要是给同学知道难免闲言碎语,再者我相信他只是一时兴起,没精力陪他玩感情游戏。
沈希承沉默地听着,一直等我说完。
“你说完了?”
“呃,说完了。”
“那我要开始反驳了。”沈希承还是笑着,真的认认真真地一条条反驳起来,“我成年了不是未成年,我有时候会有点幼稚但不是傻子。不用管我家里人会怎样,他们根本管不住我。别人的闲言碎语我一点我不在意,对我也不会产生影响,如果姐姐担心别人说你不好,就跟你身边的人说我没有追到你,我当你的秘密男朋友。要我我把你当知心大姐姐当然可以,那你把我当你的情弟弟好了。”
啊?不是吧小伙子你好荒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