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血珠被扳指完全吸收,沉璧的意识进入了一个极为宽广的空间。
空间里最令人注目的是堆积成山的剑谱,此外还堆放着许多药草和瓶瓶罐罐,以及一些兵器。
低沉的声音传入沉璧耳中:“这些剑谱都是我练过的,较为基础,你将里面的招式都练会,半月后我来验收你的进展。”
如此多的剑谱,光是看少说也要看个半年,但沉璧听见这话也只是点点头。沈逸风见他如此沉得住气,心里多了几分赞许。
空灵根的人大多心思纯净,沉得下心思去专研,成大器的人这样的资质是少不了的。
“只是师父,弟子可否先告个假?”
“……”
“我弟弟被邪祟的东西缠上了,我打算带他出去找人看看。”
沈逸风想起试炼那日粘在沉璧身边的小不点儿,一直被沉璧牢牢保护着,确实沉璧把他看得很重要。
“你弟弟是二长老的内门弟子?”
沉璧诧异于他的消息灵通:“正是。”
沈逸风哼笑着摆手:“此事无需你操心,二长老既已收了他做内门弟子,若真有人要害那小子,他不会袖手旁观。你只需将此事告知二长老,他自会想办法解决。
你若当真要带弟弟走,那老头反而会怪你误了他内门弟子的修行。”
沉璧有些惊讶于这种师徒间的回护,沈逸风见她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丰润的唇瓣挑起一抹笑意。
“倘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只会比二长老更护短的。”
沉璧被他灼灼的视线盯得有些脸热,于是偏头移开了目光。
沉璧身为客座长老的内门弟子,也被分配了属于自己的院落,但终究放心不下沉月,于是仍回去与沉月同住。
嘱咐了弟弟要与二长老说的话,次日晚上沉月回来,果然告知沉璧,二长老打算找人给沉月解决邪祟上身的问题。
二长老在万剑宗里也算德高望重,人脉极广,他能出手相助,让沉璧放心不少。
沈逸风身为剑尊,着实忙得很,才刚和沉璧见过面,次日便又不知去哪了。沉璧每日只是独自上山,练习沈逸风留给她的剑谱,日子过得也算清净。
这一晚,沉璧做好晚膳,便熄了火等着弟弟回来,外面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嘈杂的吵闹声。
她拭净手出去,拉开大门,外面正站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量高挑,眉目俊丽的男子,他也上下打量着沉璧。
见沉璧身形纤细,个头也不高,模样却是白白净净,男子的眼神里透出几分轻蔑。
“你就是剑尊新收得的徒弟?”
沉璧点点头:“正是。”
“你是个废材。”
“阁下是?”
“万剑宗玉雪峰大长老门下二弟子沈锦绣。”
沉璧听了,便抬手施了一礼:“原来是前辈,师兄好。”
沈锦绣这一伙人没想到自己气势汹汹的上门扰民,眼前的少年还能这般清雅有礼,不由有些愣住。
待沈锦绣回过神来,他偏过头冷哼一声:“讨好我没用,我们万剑宗是要靠实力说话,你既是剑尊的弟子,想来是极有本事了,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这位师兄与我比试的理由是什么呢?”
沈锦绣说道:“剑尊是我的小伯,当年我父母想让他收我为徒,他却不肯,如今收了你这个废材,是对我的羞辱。”
“原来如此,我也不愿让人以为师父收了个废材,那便开始吧。”
“算你识相,跟我走。”
沈锦绣一伙人打算带着沉璧去比试台,沉璧却说了句“等等”,随后便见少年转身回了院里不知做什么去了。
“师兄,他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有的人忍不住猜测。
沈锦绣盯紧少年离去的方向:“他能逃到哪里?待会他弟弟还要回来这里。”
没一会少年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拿了一张纸贴在大门上,众人忍不住凑上去看,只见其上写着——
“为兄有事暂出门一趟,饭菜在锅里。”
“……”
沈锦绣被他这悠闲的神态惹得牙痒,舌尖舔了舔上牙,走上前揽过少年的肩头。
“没别的事了?走吧?”
沉璧被他用手臂紧紧揽住,几乎是被胁迫一样的带到比试台上。沈锦绣松开胳臂的时候,沉璧的肩膀都感到阵阵发麻。
她还在活动手腕的时候,那边的沈锦绣已经拔出剑指着她,倨傲地抬着下巴:
“你这废材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我小伯,嗯?难不成是用你这张脸?不如也迷惑迷惑我试试?”
看热闹的人不断的涌向台下,这些目光里看好戏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
多说无用。
沉璧坦然的接受着所有人的审视,微微一笑,濯濯清华晃花了许多人的眼。
她铮然拔出腰间佩戴的无名剑,转瞬间剑芒交织,铺天盖地。沈锦绣只觉眼前的光芒暴涨,仿佛置身银河之间,无处不充斥着剑影和杀气,无穷尽也。
这样强大的杀气,是沈锦绣生平也难得见到的,仿佛下一瞬自己便要被绞杀入万劫不复之境。
沈锦绣心慌之下,乱了阵脚,俊丽的脸上便立时多了几道血口子。疼痛的感觉让他总算清醒过来。
“有点意思。”沈锦绣唇畔扬起一抹笑,举起剑在原地抵挡着袭来的剑招。
袭来的剑招绵密而无孔不入,沈锦绣的动作亦是迅速且大开大合,近乎是热烈的舞蹈。终于,直到沉璧剑招用尽,有些后继乏力,沈锦绣抬手用袖子一卷,将剩余的剑招悉数挡下,另一手执着剑破开重重阻拦,刺到了少年的喉咙前。
沉璧大口喘着气,看着他说道:“你赢了。”
沈锦绣却眼神阴沉地盯着她,半晌蹲下身,用染着自己鲜血的手抹在她的唇上,弯腰低声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时开始,我便觉得你应该是个女人。”
“……”沉璧被惊得脸色惨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