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冰冷的目光落在王氏身上,拿捏了她的七寸。 古人以仁孝治国、治家,虽然有许多弊端,但用得好也是致命的武器。 “自古长子长孙继承家业并养老送终,我男人可是秦家的长孙!”沈瑶说完,看向村长问道:“村长,是我说的这个理儿吧?” 村长扫了一眼打长辈还能叨住理的沈瑶,点头道:“是。” 王氏慌张了好一会,才咬牙道:“娘,我家福哥可是你的头一个重孙子,是文曲星转世,你可不能让这小娼妇害了他啊!” “那舌头不乐意留着,就割了吧!”沈瑶冷眼扫过,王氏吓得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闭了嘴。 村长有心让沈瑶有点小辈的样儿,可王氏闭嘴耳根子就清净了,只当没听到。 很快秦大树便赶过来了,见秦老太脸色苍白的靠在腿摔断的侄子身边,二话不说就跪下给秦老太磕头。 “娘啊,是儿子对不住你,儿子不孝啊!”秦大树咚咚磕头,一把年岁了痛哭流涕。 书里对这些路人甲的角色描述的不多,秦大树憨厚老实又怕婆娘,对这样的人沈瑶不做评价。 秦老太抹了把眼角,并未叫大儿子起来,可见对他的不作为也是寒心了。 “大伯,我虽是二房,却也是咱们这一脉的长孙。今儿请村长做个见证,往后我奶归我养老,大伯若是想孝敬奶奶,随时可以过来看看。” 秦大川皱着眉头,对过于老实没有男子汉气概的大伯没多少好感,但终究是养了他一场,故而语气很平淡。 “这……”秦大树没敢直接回话,下意识的去看王氏。 “当家的,不能同意啊!福哥儿还得念书呢。”王氏忙朝秦大树使眼色。 “娘……”秦大树点了下头,愧疚的看向老母亲。 “大树啊,娘生养你们兄弟姐妹几个,自问是对得起良心的。这临老了,娘自个儿选个养老的地儿,你能应吧?”秦老太看着长子,慈爱的问道。 “娘啊!儿应了,应了!”秦大树跪着往前走几步,抱着秦老太的腿又痛哭了一场。 王氏在一旁急的直搓手,想插话又被秦大川和沈瑶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根本就不敢开口。 待秦大树哭了一会,秦老太才挨个看向屋里的人,对村长道:“大兄弟,我这把岁数自私一回,给两个小辈添麻烦了,就留在大川这养老了。” “可十根手指有长短,我也再偏心一回,老头子留下那两亩给我养老的地还留给大房。这养老银子,改成每房每年五十文,其他的孝心随心,你看成不?” 村长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向秦大川。 秦大川不在意秦老太如何安排,却怕沈瑶炸锅,忙抬眼望去。 沈瑶眨了眨眼,她又不清楚秦老太原本的养老银子是多少,更没想过去占秦老太的产业。 但秦大川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是好事,沈瑶没有迟疑的道:“养老银子本也是给奶奶的体己钱,奶奶做主就成,劳烦村长给写个文书,也省的日后掰扯不清。” 沈瑶的大度让秦大川的眼里多了几分温度,更是让村长赞赏的点头。 王氏得了便宜自然乐意,忙对村长道:“村长别忘了写上,我娘在大川这养老,日后有个病灾的可就要他自己担着,可和我们没关系。” 秦大树臊的抱着脑袋蹲下去,以往秦老太没病没灾的,王氏都找各种理由问其他几房要银子,秦大树这儿更是没少抠好东西,这话咋说得出口呢? 秦大川见沈瑶点头,便道:“可。” 村长黑着脸重新写了分家文书,对秦家大房越发的瞧不起,倒是对沈瑶的态度好了几分。 本以为是个泼妇,没想到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日后能帮衬的时候可得照看些。 沈瑶将文书递给秦大川,转身掏出了一小块银钱,不好意思的道:“村长,我家米缸见底了,能不能从你家买点小米?这一家老小脾胃不好,得养养。” 村长更觉得沈瑶是个好的,便道:“我家可没那么多小米,倒是能匀出来三五斤,你想多买得去镇上的粮铺。” 沈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时空的百姓都是吃糙粮的,小米是金贵的东西。 “那啥,这不是听说村长家的老母猪快要下崽子了,我就想着预定一只小猪崽子,也多个进项。再有,想买点鸡蛋家里人补补,不够的回头我再添。” 沈瑶绝不承认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货币认识度不够,立即出言补救。 闻言,村长笑着对秦老太道:“老嫂子啊,你留在大川这养老,可是有福气喽!这孙媳妇不错,大川命好啊!” 秦老太拍拍沈瑶的手,笑道:“是啊,我就等着享孙子和孙媳妇的福了。沈氏啊,你陪奶奶走一遭,奶奶虽然没好东西,可那些衣裳还能穿呢。” 沈瑶想说不用了,她给置办新的,可想到目前还没营生,便应了一声。 王氏不知想到什么,把文书往秦大树怀里一塞,飞快的跑了出去。 “村长,还得麻烦你一遭了。”秦老太皱着眉头道。 村长瞪了扶着老母亲的秦大树一眼,应声道:“这事我管到底了。” 秦大川不放心奶奶,可他的腿不能动弹,只能干着急。 好在有宝姐儿,留下一句,“爹,我去盯着那个女人,护着太奶奶。” 秦家大门外还有留下来看热闹的,得知秦家重新分家,秦老太跟着二房的长孙后,说好说坏的都有。 因为秦老太走不快,一行人来到大房的时候,便见秦老太原本住的屋子房门敞开,王氏正在翻箱倒柜,老旧的屋子凌乱不堪。 沈瑶将秦老太的衣裳捡起来,拍了拍灰尘叠好,找了一块破旧的包袱皮包好,却见秦老太正蹲在炕头的灶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