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林见欢更频繁的来李群玉的小区。
李群玉上午去了洛家,见到了莫黎,他看着手里一枚绿宝石戒指在出神,李群玉记得那是洛香安生前经常戴的戒指。
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一堆处理完的洛家公司的文件,洛家出事后很多生意都举步维艰,即使洛家有百年的积蕴生意也一落千丈。
李群玉轻轻敲门,黑色的手套上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
室内光线明亮,装饰摆放俨然如洛香安还在时,就连办公桌上那个盛红茶的陶瓷杯子都在原来的位置。
莫黎看过来,“李小姐。”
“你怎么没走?”
莫黎垂下眼眸,“我要留在洛家,这里是他的家,我会帮他守护好。”
李群玉说:
“拿着洛香安留给你的那笔钱,足够你在任何一个国家生活的很好。”
“洛家是个烂摊子,他不希望你掺和进去,你怎么不明白呢。”
莫黎抬眼看她:
“我知道。那我也要管,如果没有洛家,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和他有关的。”
李群玉脸上一丝悲悯:
“唉,你怎么也这样固执。只要你心里有他,有没有洛家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希望你生活的轻松快乐,而不是和他一样在洛家这个坟墓里慢慢腐烂。”
莫黎摇摇头,“你不用劝我,这是我的选择。”
李群玉也不再说了,留下与否是他的自由。
临走前李群玉说:“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来找我,我也许可以帮忙。”
李群玉开着跑车行驶在路上,路过一片公园时放慢了速度,路的一边沿着公园的那一侧长满了一种花树,有风吹过过就飘飘洒洒的落下,李群玉开车沿着树边慢慢行驶,整朵整朵的花落在了车里和她身上。
车开到警局时林见欢正等在路边,看见她笑着说:
“你这车开的好浪漫,你下车的一瞬间我都以为是天使向我走来了。”
李群玉被的话他逗笑,轻轻一抿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夜晚,李群玉还是失眠了,林见欢陪她坐在客厅。
李群玉倚在窗台边,慢慢吸着烟,垂着眼,月光下能清晰看到她弧度冷硬的睫毛。
她抬眼,睫毛划出月亮的弧度:
“见欢,你理解的生命应该是什么样的?”
林见欢愣住了,思考了一会儿:
“我觉得生命代表希望,代表永不消逝的期盼,生命存在的一天就该追寻一天的意义。”
“从新生到死亡,年轻到垂垂老矣,都有不同的感受。”
李群玉背靠在窗户上,外面是深黑的夜和苍白的月光,她神情落寞,自顾自的说着:
“你看待事物很乐观,你对生命有期盼,而不是像我,暮气沉沉。”
“我以前觉得生命就应该自由,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性格,有自己在意而或许别人不在意的东西。”
“比如容池。”
李群玉抬眼看向他:
“他非常在意对他表达善意的人,他缺少关心,所以及时给予他照顾和积极情绪的我就成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比如洛香安,他喜欢钱财权势,执着于报复一切伤害他的人。”
“还有莫黎,他最不被别人人理解的是,竟然喜欢上了小时候关着他,把他们当成工具人培养的洛香安。”
“可是他就是喜欢。”
“生命应该是不受拘束的,只用追求自己喜爱的,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且讨厌的事情上。”
“这才算真正有意义的生命。”
“可是我呢?”
“我一直想努力追寻梦想,却拜倒在命运的脚下,我现在活着就只是为了活下去,日复一日被病痛所困。”
“除了艺术,我再没有其他喜爱的东西,我只想把生命用来创作,可是命运不在意我,逼迫得我只能踏上求医的路程,小心翼翼保护着随时会失去的生命。”
“我体验生命,是想体验其中的喜悦,而不是永远困在一个囚笼里。”
林见欢温柔的看着她,问她:“那现在呢,你还是这么想吗?”
“现在?”
李群玉看他,点点头:
“我想放弃,又想坚持。”
林见欢想了想,说:
“如果把人生当作一场修行,你来到这个世界时两手空空,在这一路中你收获了才华、赞美、喜爱,体验了开心、痛苦、满足,当你走到最后那扇门时,你已经不再是两手空空,你在这个世界收获了很多东西,这样想,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李群玉看着他,弯着眼笑了,笑容很美。
林见欢是她从没见过的一类人,不是纯粹的开朗,他不常笑,甚至没有她笑的多,可心底就是有希望。好像所有人都比她坚强。
清冷的月光下,李群玉手指间的香烟燃烧,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斑。
“我不在乎赞美和喜爱,而且我讨厌痛苦,人最不应该感激的就是苦难。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现在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监狱。”
李群玉想起什么又继续说:
“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个人欺负我,因为他我那天中午没及时打针。”
“原本我早该死了,死在 1 7 岁的夏天,那个蝉鸣的操场上。”
那个热意蒸腾的夏天,蝉叫的最凶的中午,李群玉恍惚觉得自己也要奔赴新生。
“如果那时候就死了,也许还更轻松。”
李群玉又吸了一口烟,姣好的面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笑容无限温柔,她垂眼:
“祝我早日逃脱囚笼,或者解脱。”
半晌,林见欢说:
“李群玉,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也是我的囚笼和监狱。”
“为什么?”,李群玉疑问,“你也有无法摆脱的困扰吗?”
她又忽的想起来,林见欢说他是穿越来的。
“是因为你不喜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