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澜坐上慕炎的马车,两人一起出了门。 她坐在软乎乎厚厚的棉垫上,这是慕炎为她准备的,论贴心,还是他。 慕炎闭目养神,战澜看向他,他起得早,也难怪会觉得疲惫。 慕炎长长的睫毛时不时震颤两下,看来他睡得不踏实。 战澜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她和慕炎要成亲了。 上辈子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么冷酷无情的摄政王在一起。 那时候,她的眼里只看到表面上谦谦公子,温尔尔雅的司君,即使第一次见到慕炎,被他的样貌惊为天人震撼到,也没有心动。 上辈子,她和慕炎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战澜细细的回想,突唇角上扬,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十六岁刚刚考上武状元那年。 她陪着李氏上山礼佛还愿,李氏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每次都要在山上住几天。 战澜陪着她无聊,一个人去吃斋饭,端着碗准备放回食盒的时候,不小心将黏在碗上的汤汁蹭到了一人的衣服上。 战澜看着那人华贵的衣料,正在想如何赔偿,抬眼看到一个俊美无俦的公子站在面前。 “对不起,我赔给你......”战澜身上没有多少银子,心虚的说道。 男子看着战澜,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道:“姑娘,这件衣服是我最喜欢的,陪大可不必了,你帮我洗了吧!” 战澜松了一口气,跟随男子到了他的厢房门口,等到他换好衣服,将身上的衣服给她。 战澜抱着木盆来到小河边帮男子洗衣服。 而这个男人正是慕炎。 不多时,慕炎也来了,看着她在河边用皂荚洗衣服,还挑剔地说道:“姑娘手劲儿很大。” 战澜将揉搓的动作放轻了一些,接着慕炎又说道:“姑娘没吃饱饭,这样能洗干净吗?” 战澜抓着衣服的手顿了顿,忍着气继续洗衣服。 慕炎在她的身后,慢慢走近一些,站在小河边看着她,宛若监工一般。 战澜没有抬眼看他,说道:“你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洗干净!” 慕炎似笑非笑地说道:“笨手笨脚。” 战澜一下子火了,她都认错了,还帮他洗衣服了,对方还不依不饶。 他明显在找茬吧! 白瞎了他长那么好看一张脸,却长了那样一张讨人厌的嘴! 战澜越想越气,手下力道加重,慕炎按住了她的手,说道:“行了,别洗了。” 战澜蹙眉看他,四目相对间,战澜推开他的手。 河边湿滑,加上战澜推他时身体稍微倾斜,脚下一划,战澜顺势拉把他也带进了河里。 幸好河水不深,两人在河里出来,身上都湿透了。 慕炎边拧衣服边无语看着她,战澜也无语至极看着他,两人同时背过身去,谁也不看谁。 “遇见姑娘,我可真幸运。”慕炎阴阳怪气起身,看向河里的衣服道:“不用洗了,不要了。” 战澜气呼呼地看着他离开,她还是帮对方洗干净了衣服,在院子里晾干,敲了敲对方的门。 慕炎开门,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挑眉接过,表情严肃说道:“希望以后不要见到姑娘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倒霉事。” 战澜怒怼回去,“彼此彼此!” 见完慕炎,战澜就去了佛堂给菩萨上香,她口中念念有词,那时候她已经喜欢司君。 所以,她也小声说出了心愿,希望和心上人心意相通,保佑司君心愿顺遂。 她手持三柱香,睁开眼睛后,用余光看到慕炎就站在香案前玩世不恭看着她。 他的眼神复杂,好似在看她的出糗,随口吐出了一句话,“相信神明保佑,还不如擦亮眼睛。” 战澜睨了他一眼,将三炷香插入香炉,转身就走。 第二天,她再也没有见到慕炎了。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第二次就是在她和司君订婚的那日,她又把慕炎拖下了水,也难怪上辈子慕炎那么讨厌她。 战澜收回思绪,细细回味着慕炎的话,相信神明保佑,还不如擦亮眼睛。 现在看来,慕炎在提醒她。 可是,他们之前也没有见过面啊! 而且,他在佛前没有半分对神明的敬畏,战澜开始怀疑他为什么要去寺院。 战澜心中狐疑,他看着慕炎的脸庞失了神,突然她的手被慕炎握住,被他拉到了身前。 他一直没有睡着,看着战澜一直盯着他看,好奇她在看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慕炎笑道:“澜儿,在看什么?” 战澜试探问道:“慕炎,你信佛吗?” “不信。”慕炎回答得斩钉截铁。 战澜接着又问道:“那你去过寺院吗?” 慕炎挑眉,“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战澜心头一紧,难道说慕炎和她那次在寺院见到,不是偶遇。 战澜追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慕炎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从小对香灰有些过敏,只要闻到,就会身上发痒。” 战澜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了一下,难道说慕炎从上辈子开始,就喜欢她了。 现在想起来,他的身手那么敏捷,怎么可能会不小心碰到她手中的碗。 而且,那日她上香的时候,慕炎就的香炉旁边,他在忍受着身体上的难受,告诉他不要相信司君。 战澜的眼眶渐渐发酸,原来她上辈子就错过了慕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