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生活应该是平凡而又顺利的。尽管在高三的时候经历了那些事儿,之后她还是会觉得自己会再次回到最初的轨道上。但是好像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一样。
幼时她与旁人不一样,空有钱财,很小的时候她就对于金钱的概念就是卡上的一串数字而已。她认为钱财是重要的,不然她的生活是不能过得如此悠哉;但是她又是觉得钱财并不是绝对重要的。他们说有情自然饮水饱,诚然如此,当一个人拥有了财富之后,那对于他而言,他将会致力于追求那种虚无缥缈、在外人看来弥足珍贵的东西。
她不仅如此,她希望这种东西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生活中能够随时触摸到的。
她几乎是每日都会买彩票,她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会突然得到一个大奖。她一直相信爸爸和她说的:人这辈子不会一直幸运,当然也不会一直倒霉。你没得到什么,上天总会给你别的来安慰你。这个世界是相对公平的,所以要相信,花,东边不开,西边总会开的。
所以在他走的那天晚上,从未中过奖的曾子宁,第一次中了一个小奖。
她没有去送他,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怎么争气的人。他们在的城市没有直达的飞机,所以需要到广州转机。在登机的时候他给她拍了一张离开时的天空。那天是个阴天,她觉得还挺应景。
落地的时候,他又给她拍了一张那里的天空,天空雾沉沉的,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从这张照片中她就感觉自己切身的感受到了当地的冷。
她觉得他们还是适合温暖一点的地方,不太适合冰天雪地的地方。
没有岑不纵的高三部,理科榜上第一是一个曾子宁不认识的普通班的叫做邓安连的一个男生。每每看榜的时候,她总觉得那个地方就应该是写着他的名字。到后来她就不再去看榜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得她有时候有些恍惚,他很细心,每次一遇到什么新奇的事儿,奶奶病情的进展他也会一一地和她说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特意地强调些什么,也在刻意地躲避什么。
她觉得他们这算是异国恋吧。廖继雨说:“人家好歹是有名有份的,你们这连个正式的告白啥的都没有,还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
在这几个月期间的交流,她从他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他好像越来越没有以前的自信度了。好像整个人经历了很多,快被压得透不过气。可是他和她说的都是:快好了,以他的资质,能够上到这边最好的大学。但是到后来的时候他每一次的对话的结尾都是:等这边的事儿一弄完,我就回国。
曾子宁每次都劝他说:“不急的,这边一切都好啊,你在那边好好照顾奶奶···”之类的。后来她发现他的话好像越来愈少了,她也因为最后的冲刺阶段鲜少上线了。每一次都想瞥一眼手机,但是都没有他的消息。
就这样的状态一直到了高考前夕,她收到了他的信息:【一切顺利】
还是这么的言简意赅,这才像他嘛,之前的话痨没了,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高考一切都很顺利,天气也是近年来难得的多云,微风不燥,没有往年的闷热感。她像前一天一样走出校门,没想到在门口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他。
身穿一身白T和浅蓝的牛仔裤,应该是精心地打理过发型,手中还捧着她喜欢的银杏。她跑了过去,开心地问道:“哪儿来的银杏啊”,这个时间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银杏。
“喜欢吗?祝你从此事事顺意,开怀满面”。岑不纵把花交给了她。
“喜欢,谢谢”。
一旁还有一束花是送给小姨的,小姨很会,收了花,调侃了他们几句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林望晚他们给她发消息,说晚上在南街订了谢师宴,让她不要忘了。
曾子宁问他:“你去吗?谢师宴!”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掏出包里的相机,说:“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吧”。
“好啊”。
随着快门地按下,曾子宁终于与她的高四结束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远处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看在眼里。
她看着巧笑倩兮的曾子宁,心中嫉妒的火焰再次吞灭了自己的理性。看了一眼四周,只看到了不远处商店外的一把椅子。
上面还布满了铁锈,她疾步过去一把提了起来往校门口奔去。高考刚落幕,门口站满了学生和家长,布控的警察和消防正准备退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出一声嘶吼,喊道:“曾子宁,你有什么资格笑”。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那把布满铁锈的椅子。
听到这个声音,曾子宁心中的警钟骤然响起。但是还是迟了。她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岑不纵将她死死地护在身下,她只听到沉闷的一声响。
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头顶,猛地抬头,但他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扶起她之后,又继续安慰道:“没事儿的”,他将她护在身后,眼神狠厉地盯着对面的有点癫狂的女~人?
她全身包裹得严实,丝毫看不出这人是男是女。他也只是根据刚才喊的那一声,猜测应该是个女生。
他生怕她有什么轻举妄动,他不担心自己,只是怕在混乱之中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
那人见有人护着她,似乎情绪更加疯魔。一声声地唤着曾子宁的名字。
从她叫她的第一声,曾子宁就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也是因为这熟悉的声音,她才没能及时作出反应。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用,遇到事情只会腿软。
只是那时她做错了吗?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看着她手中拿着的那把椅子,因为一开始的用力敲打,现在已经散架,她现在手中拿着的是椅子腿。虽然是生锈了,但是那也是铁做的东西。
在他们的面前挥舞着,曾子宁拉过岑不纵,刚才那一击并未留情,反倒是用尽了全力。她肉眼能看到是脸颊处留下来的暗红的血液,她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是还有其它伤口。
还没走远的警察和校警制止住了她,曾子宁已经不想看她了,这个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