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第二眼，俞凌发现这本练习册有种说不出的干净……
选填题只写了个答案，所有大题下都只有潦草但透着笃定的几行字。
整本书没找着一处涂改。
俞凌又看了看旁边许漫漫，她把题干圈圈画画，辅助线擦了又擦，一边把练习册当草稿一边解题。
“这人有答案吧。”俞凌随口评价了句。
许漫漫反射接话：“他就是答案！好同桌你可给我拿远点，我怕我忍不住……我一定要做完再看一定要做完……”
“卧槽卧槽！”
“什么东西！走开！”
骚乱在原本还算安静的教室蔓延，原本埋头的众脑袋都抬了起来。
一只有两块橡皮那么大的蛾子被书本驱赶着往后排扑飞，速度极快！
“啊！啊！”女生们更是要从座位上蹦起来，躲避攻击。
那蛾子眼看就瞄准许漫漫乌黑的头顶，许漫漫吓得都忘了逃跑！
“啪”一声。
一本精准打击的练习册，直接把蛾子扣杀在半路，力道之狠——移开时，书立和练习册各沾了半点蛾子恶心的残骸。
是俞凌及时拔书相助！
许漫漫像是解冻一般，张着嘴，情绪激动地抓住同桌喊：“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连带着后排所有女生看向俞凌的眼神犹如在看天神下凡。
许漫漫又得寸进尺对俞凌道：“战神，你救人救到西，求求你能不能顺带擦一下桌……等等！同桌，你这练习册！啊？”
“天——哪。”
“那不是……”
“那确实是……”
当事人俞凌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她用的是幽灵且明星的练习册。
这……
这本从里到外干净得像新的练习册，现在……
俞凌捏着练习册问：“现在它还是宝藏么？”
许漫漫薅着头发痛苦状：“我要是早知道……我还不如以身殉……蛾。”
“没事儿。”俞凌安慰道。
说罢她随手把还沾着蛾子的书背面，带着透了粘液的几张纸都撕下来，再折叠下擦了擦桌子，毫不拖泥带水：“撕掉还能用。”
后排所有人：你是个狠人。
还没等后排在风中凌乱，前门风一般走进了一个人——引发了不亚于蛾子的骚动。
许漫漫瞬间跟被打掉的地鼠般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但嘴还没停：“完了完了，正主回来了，完了完了。”
俞凌迎着明晃晃的白炽灯看去。
一个身着校服的高个儿，一边肩膀上挂着个书包带，正径直向后排低头走来。
走近了，俞凌才看见他从校服领子里露出的一段白皙脖颈和利落黑发下的眉睫，以及那——
高挺的鼻梁到嘴唇浑然天成的弧度。
这张脸只要见过一次俞凌就不会忘记。他就是今天的那个“不知道一米有多长”！
直到那人拉开了那张幽灵桌椅，像是对身旁俞凌凝结的视线若有所感，他才抬眼向俞凌看去。
然后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路神，你可算回来了！”前桌的张嵩成扭过头熟稔地招呼道，周围顿时也响起几声附和。
“噢，这新同学，叫俞凌。今天刚来的。刚刚老师还让她借……”张嵩成十分有眼力见还打算给蛾子事件打个铺垫。
“咚咚咚。”前排传来敲桌子的声音，随后是赵欣妍细声细气的：“安静。不然记名字了。”
张嵩成又望了眼俞凌，才缓缓转回去。
路星遥自然抽回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把书包往椅子后面一挂，坐到了位置上。
全程无声无息的。
但那蛾子的残骸却有点气息，不知是不是这种蛾子有什么腺体，竟然隐隐散出点味道。前桌的那对女生像是很介意的模样。
俞凌这才想起来自己直愣愣地站着要干嘛，她捏着那几张纸直接走到教室靠里的阳台处垃圾桶，扔了，再准备往前门出去。
她发现前面两排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尤其算得上是盯着她赵欣妍开口问了句：“你干嘛？”
“扔，垃圾。”俞凌站在讲台下，又说，“然后，洗手。”
那老神在在的语气使得赵欣妍的神色都复杂起来，不悦道：“上自习课怎么随便走动？”
俞凌奇怪道：“刚不还随便进来个人吗，你问他吧。”
“路同学是竞赛结束刚刚返校。”
赵欣妍脸上就差写着：他和你能一样吗？
俞凌心里：那我刚还打了个蛾子。
并且今天下午我还在学校门口三百米撞见这人呢，这竞赛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只是俞凌现在确实有点膈应那蛾，只想快点洗洗，不欲纠缠：“请问纪委，上厕所总可以吧。”
赵欣妍抿着嘴，翻开一本子：“登记就可以去。”
俞凌已经懒得想今天张嵩成自习课借口溜出去上厕所有没有登记这一茬，还是想附中这么去人性化上厕所还要登记。
她只抛下句：“你记吧。”
头也不回出去了。
俞凌确实不知道，这场小风波已经完全足够撑起“俞姐”这称呼了。
张嵩成激动地又扭头耍宝：“看看，新同学，够劲儿。”
后桌的路星遥已经摊开一本竞赛题，写起来了。
本以为这次回应他的依旧是路星遥的无响应，张嵩成都要转回去了。
谁知路星遥抬眼问：“她借什么？”
张嵩成表情迷蒙了一下，才想起来路星遥在继续之前的话题。
于是张嵩成像得了鼓励，凑近压低声音将练习册和蛾子都讲了遍。
“诶，你可别生气。也是曹太强迫她拿的，然后飞蛾吧……是个意外。”张嵩成还不忘给俞凌美言来着。
路星遥笔一顿，语气平淡：“你见过我生气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