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此刻他又拾起一瓶来,狠狠朝威哥掷去。
这回威哥头一歪,躲过了。
“你他妈的,反了你了……一起上,给我打!谁打轻了就不是我兄弟!”
……
很久没挨打的叶颐,觉得这次疼得比往次更加厉害。他一反常态,不要命似的还手,抡起板凳到处砸人,后来还握着尖利的半截啤酒瓶捅人、扎人,伤了好几个兄弟。
关他禁闭,不给吃不给喝,他依旧咬牙不松口,就不向威哥臣服。性子太野管不了,又不敢打死,威哥只好求教于隆哥。
带叶颐上金堂会所那天,隆哥临时有事要晚一点回,恰好又遇到一帮客人起了冲突,威哥便把叶颐锁到隆哥办公室里,自己出去替隆哥出面处理。
是真有急事——隆哥离开时心神不宁,卧室门都忘记关。保镖在办公室外面——
叶颐进了隆哥卧室,把床头柜掀开,里面垒着几十本大相册。他全都抱了出来,一本本摊在床上,两米的大床几乎都不够铺。
终于翻到了她。
他辨认着她的身材、她的侧脸,将属于她的照片一张一张从相册里揭下来。不敢多看,每一眼都是折磨——照片里的男主角,那么丑陋、凶恶、强势,她因反抗而扭曲的肢体、绝望溢出了镜头。
从抽屉里找出了打火机。
将照片一角对准火苗,那些肮脏和罪恶一块一块被火焰吞噬……他跪在地砖上,火光照耀出脸上的泪痕,他的睫毛微微颤抖。
烧到某一张时,发现这张里有她完整的正脸。面无表情,五官舒展,脸颊潮红像被晒伤的花。因绝望而至寂灭,她清冷得可怕,似将肉身摒弃在了灵魂之外,这一瞬她是解脱的。
叶颐捏紧照片,呆滞了许久。
他多想在那一刻出现在她面前,轻轻抚摸她的脸,告诉她,不会再怕。
最后,他十指颤抖,撕掉了照片里隆哥的部分,将那具丑陋的男身剥离她洁白的身体。照片只剩下一半大小,长条条的,只有她在那里。
赤|裸的身体,三个点。他犹豫片刻,再撕去了她脖子以下的部分,只留下一张没有任何情境的脸孔。
叶颐看着这枚“寸照”,看着荆果独自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将这张残片放在胸口,仿佛她贴着自己偎依。心口被注入一股暖流,他升起了对未来的期待。
黑色的半透明的底片,也一同跌进火堆里烧成了灰烬。
想起那个被裸|照威胁的女人,他默默对她说:
“荆果,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