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劈之处瞬间焦黑。
俞舒窈听到雷声便被吓破了胆,惊慌失措间竟是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宁雨蛰缓缓转头,恍若才注意到来人,他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土,不紧不慢走过来,蹲至她身前,询问:“公主可还安好?”
俞舒窈见着这张和她死前见的如出一辙的脸,恐惧和愤恨如潮水般疯涨,她目怒凶光,抓起地上的竹片石块便掷向宁雨蛰的头脸。
“宁雨蛰,我要杀了你。”
宁雨蛰不躲不闪,生受了这一遭。
他面上被竹片划了好几道血口,额角上汩汩往外冒着血。
刹那间狂风大作,黑云压境,闷雷好似带着千军万马,第二道闪电破开云层,以极快的速度直劈向下。
俞舒窈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眼中只有那道刺眼的光亮。
她恐惧绝望,重生还不到半日便要眼睁睁的等着在次死亡么。
此刻她脑中闪过一句话: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命途自由天定。
她即便再蠢,也该幡然醒悟了。
两道闪电时间实在巧合,都在护着宁雨蛰,所以这便是那因果轮回的报应吗?
只可惜他领悟的有些迟了。
闪电眼瞧着离她只有一丈距离。
“公主!”
狗腿子们似是才回过神,声嘶力竭的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她肩膀被不远处的宁雨蛰用力攥住,随后身体一轻,眼前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
她回过神时,狗腿子们叽叽喳喳将她围在中间,而宁雨蛰站在小院另一角背对着这边。
俞舒窈即便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宁雨蛰会真的救她。
“公主受惊了,我们在此先休整片刻吧。”
俞舒窈未有任何反应,复杂的看着那道背影,思绪飘回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那是暮春时节,宫内的红墙绿瓦被姹紫嫣红围于其中,宫内人闲时不是赏花,便是扑蝴蝶,俞舒窈看来简直是呆板无趣。
“近来宫外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她揪了刚回来的采买太监询问。
小太监立马陪着笑,认真思索,“趣事奴才倒是不知,但最近京中真真儿是有件大事儿呐。”
俞舒窈不耐的瞪了他一眼,“有屁一次放完。”
小太监躬身哈腰,“前两日那富商宁家,被查了官商勾结,这两天正准备抄家呢。”
“哎哟,宁家那可是京城第一富商呢,那么大的家业,啧啧,真是造孽哦。”
俞舒窈懒得听他逼逼叨,转身去了侍卫房。
一个时辰后,元京平日里最为繁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鞭炮炸后的纸屑与硝烟满街飘散。
行人驻足,商贩皆放了手中的活计出来凑热闹。
“哟,这是哪家高门贵女成亲啊,如此大的排场。”
“这不是二公主的轿子吗?我瞧着方向是往宁家去的。”
软轿內,沉香袅袅,小几上摆满了精致的茶点,俞舒窈边吃着边乐颠颠的看着外面的热闹。
“公主,我们已经到宁府大门口了,要不奴婢先去叫他们停下来。”
俞舒窈拍去了手上的碎屑,睨了小婢女一眼,“为什么要停?如此热闹多有意思。”
小婢女俯身低声说:“奴婢觉得宁家如今这般境地,又与咱们无冤无仇,奴婢只是担心恐会有人说了闲话去。”
俞舒窈浑不在意的冷哼,“我乃大岚最受宠的嫡公主,何人敢说闲话。”
“你去叫他们敲大声点,剩下的爆竹一并在此放了。”
她起身掀帘下轿,大摇大摆的走到紧闭的大门前,“这家人可真大胆,本公主驾到竟敢不出来迎接。”
她说着抬腿就是一脚,门环剧烈摇晃,大门依然紧闭。
平生第一次敢有人将她去之门外。
她玩味更盛,又用力连续猛踹几脚。
不知何时门从内拉开一条小缝,脚腕被人紧紧攥住,俞舒窈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她还没稳住身形,脚踝忽然一痛,一瞬间头重脚轻,她竟然被人拎着脚腕扔进了府。
她摔得四仰八叉,背后火辣辣的疼,仰头怒目圆睁的瞪着罪魁祸首。
宁雨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好似能喷出火。
俞舒窈哪受过这待遇,迅速翻身而起,对着宁雨蛰的胸口就是重重一脚。
然而宁雨蛰瞧这文弱书生样,力气却极大,仅用了一只手,她便反抗不得。
宁雨蛰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那日她是瘸着腿回去的,之后好长时间都没能出宫。
她哪能咽得下这口气,从那以后,宁雨蛰无论做什么他都要去掺一脚,因此酿成了如今的局面。
前世事前世了,为了自己不再次被雷劈,这辈子还是不要再与此人产生瓜葛的好。
小径上急促的马蹄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马背上的人嘶声大喊:“哥,不好了,爹被官兵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