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一同查办的,家父如何作假。”
皇上抄起手边的册子砸在了宁雨蛰身前,“你们当初联合的官员不少啊,上下一心瞒的滴水不漏,招供的只有五千石粮食,若非朕清点各地税收以及粮仓发现了纰漏,竟不知你们如此大胆。”
“此案重新审查,涉及者全已关入大牢,而你父亲身为商人,想让那些赃款有合理的来处,轻而易举,因此更要严查。”
“你今日自投罗网,也省了朕派官兵去找你。”
俞舒窈之前还听得云里雾里,连连打哈欠,听了这话瞬间正色。
宁雨蛰如今与她的生死息息相关,她即便心理一百个不情愿,也还得尽力相帮。
“父皇女儿可以作证,宁家是真的很穷,房子都是用土啊,木头稻草之类的盖的,若是起了大风就该上天了。”
“还有您看宁雨蛰头上簪的那根什么玩意儿,我从母后宫里折的枯枝都比他那好。”
一瞬间殿内两道目光齐齐转了过来。
俞舒窈顿时便闭了嘴。
“阿窈,你频频为此人说话,你与宁雨蛰关系何时如此好了?”皇上问。
俞舒窈忙摆手,“不是啊父皇,这与关系好与否并不相干,只是我第一次见那么破的房子,真的就是狗见了都想施舍两块骨头的程度,更没想到那竟是给人住的,东城的猪圈都比它结实。”
皇上无奈摇头,收回视线。
俞舒窈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抬头便看到宁雨蛰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呀!这脸怎么还有点绿?
宁雨蛰拱手,“启禀皇上,若家父真做了私吞之事,抄家时府宅商铺一并都没了,那么多银子也无处可藏。”
“无处可藏?”皇上重重拍桌,“朕看你们莫不是与那孟州赵氏早有勾结,若非如此,你们落魄潦倒至此赵氏又缘何出手相帮。”
“见他可怜啊。”俞舒窈说。
皇上睨了过来,“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掺和。”
俞舒窈撇嘴,“宁雨蛰也就比我大两岁嘛。”
皇上欲要再言,宁雨蛰弯腰俯身,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罪臣恳请皇上给罪臣十日时间,十日之后不论是否查出真相,皆屏皇上处置。”
俞舒窈跟着请求,“父皇您便答应了他吧,十日之后他也好死得心服口服啊。”
宁雨蛰:……!
皇上无奈摆手,“既然公主也替你求情,那朕便允了,十日之后给朕答复。”
“罪臣叩谢皇上龙恩!”
…………
“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打算从何查?”一出殿门俞舒窈便忍不住询问。
毕竟此事与她也有间接性的关联。
宁雨蛰沉思片刻说:“倒卖的公粮全属来自平春县,先从那里一步步往上查吧。”
宁雨蛰未说请她帮忙的话,但也没说不让她跟着,俞舒窈也一路跟着来了平春县。
帮忙是一方面,主要有热闹可以凑。
平春县与元京可谓是天壤之别,房屋老旧,街道破败,沿街乞讨的老人孩子随处可见。
“怎的小孩子也出来要饭,爹娘也不管管吗?”俞舒窈对此情景很是不解。
宁雨蛰看着街边,淡淡的说:“公主生与珠光宝气之间,自然不知有人生于泥潭长于泥潭,被泥水糊了双目看不见前路。”
“他们没有遮阴树,抛下自尊只为拼命活着,若未能讨着吃食便只得一直饿着。”
俞舒窈听的不耐,掏了腰包,买下了半条街的吃食,冲宁雨蛰一抬下巴,“你去将这些给他们分了。”
宁雨蛰:“公主何不自己去?”
俞舒窈撇嘴,“本公主从来不做纡尊降贵之事,同你一起出来忘了带跟班,你便勉为其难一下咯。”
下一秒肩膀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攥住,她竟是被宁雨蛰强制性的拎进了人群。
“这位姑娘路过此地,见诸位艰辛,略施小小心意。”宁雨蛰说。
乞者见她们手里所拿之物,一拥而上,七嘴八舌。
“二位善人看着就有富贵相,将来定能长命百岁。”
“女菩萨生的貌美,定是个极好的大善人。”
……
俞舒窈听着这些夸赞的吉祥话,不知不觉间便开始派送。
她见每个人真挚欣喜的与她道谢,心里深处好似有涓涓暖流缓缓而过。
有官兵向这边靠近。
俞舒窈一拉宁雨蛰的手臂,“你要找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