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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编课本(1 / 2)

二十五、编课本

下课以后,高志远回到家已很晚了,他又每日不落地写了日记,今天的日记当然主要是教夜校的事。

父亲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劳累了一天,已进入梦乡。屋里静静的,只有电灯发出“丝丝”的声响,高志远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像是把一天的乏累都伸掉似的,一天结束了,他上炕睡觉。

可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夜校的事总往脑子里钻,赶也赶不走。一会儿想到现在学员存在的主要问题,是懒得学,觉得识字不识字都一样,都是种地。是啊,社员想得也对啊,他不是识字了吗?有什么用?不也照样和社员一样种地吗?如何说服社员学字有好处呢?这实在是个难题。一会儿,又想到那一千个单独的汉字,如何把它们连成词编成句呢?这更难,总不能像今晚似的随便这样编一句那样编一句吧?他忽然想到社员们晚上都去夜校记工分,有的社员不用说工分本上记得干什么活了连阿拉伯数字都认不全,如果从农活名称学起,他们能认识工分本上的字,不就很高兴吗?如认识了工分本上字,他们不就从中尝到了成功的喜悦,不就会变成爱学习的动力吗?不是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吗?有了兴趣就更爱学习了!对,就先学各种农活名,如:割地、锄草、薅草、耘地、打场……又一想,就这样记单个名,学过了怎样复习?应该编成顺口溜,容易记,以后也容易复习。编顺口溜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只要顺口,合辙押韵就行,不需要什么文采,也不需要什么意境。于是,他便编起来。一会儿便编了出来。

扶犁杖,打磙子,

点籽施肥在春季。

薅草间苗和锄地,

耘地趟地在夏季。

割地拉地秋翻地,

打场扬场在秋季。

听说读写学识字,

扫除文盲在冬季。

晚上,高志远早早地来到夜校,又是魏金花在摆放桌凳,他一想:她家务活很多,烧火做饭,刷锅洗碗,喂猪喂鸡……她天天还来得这么早,可真了不起!他便对她说:“你家务活多,以后就不用来这么早了,我没事,天天早点儿摆桌凳就行。”

魏金花笑着说:“你教学就很累了,我不能干什么,干点儿活还行。”

她干活麻利,“叮叮当当”一阵儿就把桌凳摆好了。高志远看着她那累得红朴朴的脸儿,透着淳朴和善良,由于过度劳累,细密的皱纹已爬满眼角,一双真诚的眼睛,透着慈祥和温暖,给人以安祥亲切的感觉。她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既温厚善良,又坚强果断,村里的红白喜事,少不了她帮忙;家庭邻里的纠纷争吵,少不了她调节:就连娘生孩儿满月,也需要她主持……她是个热心人,又是个善良人,还是铁面无私的黑包工,谁要是犯错犯在她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人们既爱她,又怕她,正因为如此,她当夜校的校长是再合适不过了,她既有大家都敬佩的威望,又有杀伐果断的魄力,还有以身作则的品格……高志远刚一教夜校,就遇上这样好的校长,也暗自庆幸。

学员稀稀拉拉地来了,来的高志远便检查他本子笔带来没有,带来的,他便给他本子上工工整整地写上名字,一本写上“扫盲识字课本”,一本写上“练习本“。也有忘记带的或没带全的,他便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本子或铅笔给了他。对方看着这样的好老师,感激不尽,说着从心底发出的感谢话儿。

魏金花看高志远给没带本子和笔的同学准备了本子和笔,帮他补上,不高兴地批评高志远道:“我今天准备抓几个典型呢,你这老好人一和稀泥,泡汤了。言必行,行必果,你这样做不对啊,你这样做不是帮他是害他,让他以后对什么事更不认真负责了。”

她正说着,刘兴良来了,进屋就朗诵起来:

屋里电灯亮堂堂,

学员个个学习忙。

换了老师换了将,

学习一片新气象。

魏金花听了,高兴地道:“这回‘眯瞪’也得睁开眼换新气象了,再也不能当‘书迷’了!”

魏金花说的有段典故,说的是刘兴良,他每天晚上来夜校,都是眯眯瞪瞪地睡觉,有时连涎水都睡流出来。别人推醒他,说你别睡了,睡得都说梦话了。他说:“我是‘书迷’,见了书就眯瞪。”

别人这才知道他这个书眯,不同别人的书迷!

刘兴良也笑眯眯地说:“你甭管我眯瞪不眯瞪,我保证天天都能学会。”

等人到齐,开始上课。高志远便学了新编的农活名的顺口溜的第一句——“扶犁杖,打磙子”,他把这六个字写到黑板上,逐个解释,“我们扶着东西得用手,那么这个字就是提手旁加一个夫字,提手是形,就是它的意思,用手扶;夫字是它的声音,合起来是‘扶’。我们学的很多字都是形声字,就是一部分代表它的意思,为形;一部分代表它的声音,为声。再看下一个字,也是形声字,犁的上部分是它的声——利,下部分是它的意思,犁杖得用牛拉。再下一个‘杖’也是……”他逐个讲解完,让大家开始读着写,并且理解着它的意思。

屋里立时就嚷嚷成一团了……

“风流寡妇”道:“这字还挺有意思的,有表示意义的,有表示声音的,原来就以为横横竖竖的,像干柴棒子堆成的呢,原来都有讲究。”

坐在她边上的魏金花立即道:“俗话说‘字不离母,话不离谱’,每个字都不是瞎编的,它是有一定含义的。像‘打、扶’离不开手,是手字旁,‘吃、 喝’离不开口,是口字旁。”

“风流寡妇”听了,笑着说:“那照你这样说,打人离不了手 ,骂人就离不了口了。”

魏金花高兴地说:“妹子,你这回说对了。骂人的骂字就是两个口字,下边加个马字。”

“风流寡妇”笑着道:“骂人有一张口就行了,怎么还两张口呢?”

一旁的李光棍听了,笑着道:“骂人哪有一张口的,都是两张口对骂,所以两个口嘛!”

他的话引来一阵笑声。屋里像是比以前的夜校还乱,可是细听都是讨论字的,有的一边嘟囔着字的意义一边写着,有的和别人互相争论着写着……没到半个小时,只听李光棍高声道:“老师,我会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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