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正是弱冠之年好时候,他的身姿已经开始褪去少年的清瘦,逐渐健美结实。丝毫不惧寒冬腊月,露着一双手臂,薄肌结实有力。 “的确。”孟元元点头,抬手从凉绳上拿下干净的手巾,递了过去。 “你要带什么回权州?” 孟元元想了想:“我娘的箱子。” 贺勘穿戴好,从西厢里出来,便看见站在井边说笑的男女。男子爽朗,手里比划着,孟元元捂嘴轻笑,眼中是藏匿不住的光芒。 这一副画面好不刺目,甚至让他有些妒忌,而更多的是烦躁。 他带着孟元元回红河县,着着实实是他想留下她。他自以为做了许多,可是没想到穆课安会突然出现,这无疑让原本就艰难的事情,变得更加不可确定。 “公子,”兴安走过来,指着院门处,“都在外面等着了。” 贺勘嗯了声,遂收回视线,迈开大步出了秦家院子。 一路过了河东桥,一行人出了红河县城,在一处官道岔口上,同周尚几人会了和。 他们要去的还是林场,这次是真的有了秦尤的踪迹,一个护林曾经见到过一个魁梧的男人,看身形很像秦尤。不仅仅是这个,还有当初贺勘留下的一个陷阱。 “也就你能想到,”周尚骑着马,手里握着缰绳,“在木屋前留下块吃剩的干粮。” 贺勘同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双脚踩着马镫:“只有是吃剩的,他才会没有警惕,当做是别人掉在地上的。” 寒冬腊月的,一座山林里能有什么吃的?忍个两三天还可以,日子长了呢?总不会就这样活活饿死。 秦尤不敢下山,在山上找食物很难,所以总会想到秦老爹的木屋,过去碰运气。贺勘就在雪下埋了半块豆饼,果然上去查探的人,说豆饼没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秦升开了口,知道自己会有牢狱之灾,便亲口跟贺勘承认,当初见过秦尤。 如此一番,就变确定,秦尤藏身在林场。 “他应该已经撑不住了。”贺勘道。 现在的天气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别说秦尤这种游手好闲的,就是那种强健的人,在山上也受不住。 眼看着走了一个多时辰,前面就是进山的道路。贺勘勒马停住,回头看着红河县的方向。 “怎么了?”周尚回过头来,笑着打趣,“才出来就想嫂子了?人还能跑掉啊。” 说完,人哈哈笑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贺勘皱眉。 跑掉?她答应在家等他的,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嗯”。 一行人进了林场,选的是一条没有走过的小路。这样也是为了防止被秦尤发现,毕竟去秦家林场的路,秦尤是知道的,或许也会守在被人看不到的地方观察。 林子寂静,那名护林指了当初发现秦尤的方向。 十几个人便分散开来,慢慢靠近,是一处靠近山顶的石壁。地势不错,能看到大片的林地,更是能看见几条进山的路。 原来,秦尤藏身的地方是一处崖壁上的石缝,里面有一处天然的洞穴,因为过于险峻,要把住石壁才能过去,基本不会有人注意。便是在这个地方,他已经藏了六七日。 现在是白天,因为不敢肯定他在不在里面,一行人只能在附近掩藏好,等待秦尤出现。 贺勘倚在一棵老树背后,坐在凸出的树根上,仰起头,眯着眼看向天空。 横生的枝条将天空分成了许多的小块,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心中不免起了些许急躁。于一些重要的事上,他向来是有耐心的,然而今日只想着快点回去。 “他要是在里面,等天黑了一定会出来。”周尚裹紧斗篷半躺着,手里玩着一把匕首,“找吃的找水喝。就是那崖壁太险了,硬上去抓他,一失足就会摔下去。” 贺勘回神,往人看了眼。这话是说的没错,可是等到天黑,还要近两个时辰。 忽的,他站了起来,径直往石崖边上走去。 “喂!”周尚一个没反应上来,人已经走出了两丈远,不敢发出动静,他赶紧爬起来去追。 快步上去,一把拉住了贺勘,压低声音:“你要做什么?会打草惊蛇的,咱们不知道那洞里是不是还有另一条路。” 前方不远就是崖壁,隐约可见那处险峻的石缝。 贺勘眯着眼睛看过去,他不想继续等了。心中总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快点回去,一会儿都不想多待。 他心知肚明,穆课安来红河县,就是想接走孟元元。偏偏这个时候,他上山来找秦尤,那家里…… “我过去,能让他出来。”他声音清淡,山风卷着他的斗篷。 周尚不同意,可是又拉不住,只能问:“秦尤可并没有拿你当兄弟。” 一个能把兄弟妻子卖了的人,早就没了人性,想拿一家人那套说辞,秦尤并不会相信。 这个道理,贺勘也清楚,自然不会同秦尤讲什么兄弟情深。他推掉周尚的手,毅然往崖边走去。 “秦尤,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站在石崖边上,下颌微扬,面色冷淡,“怎么,你拿着抵掉元娘的契书,不就是为了等我吗?” 身后的周尚一惊,没想到那契书并不在赌坊,而是在秦尤的手里。 只听贺勘继续道:“我现在来了,你是憋在里面冻死饿死,还是出来谈谈?” 崖边风大,卷着他的斗篷翻飞。剩下的他也不多说,更不会主动给秦尤抛什么条件,就等着里面回应。 许久,就在暗中藏着的人以为石缝中根本没有人的时候,一声诡异的笑,自里面传出来。 “兄弟一场,二郎,放大哥一马。你帮我离开红河县,离开大渝,我把你妻子的契书还给你。”果然,里面的人正是秦尤。 这种话贺勘并不信,秦尤什么德行他很清楚:“大哥,现在怕是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