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诺上一次遇到“鬼打墙”,还是在第一个异世界。
逃出的办法有一个,就是有“外人”介入。
这个“外人”指的是没有同她们一起误入“鬼打墙”的人。
想到这一点,夏雪诺自然而然的想到季冬阳。
不知道,他是否也会在这个世界。夏雪诺暗自想道。
如果是的话,夏雪诺忽然觉得这个异世没有那么可怕。
还——有点小期待呢。
当然,夏雪诺的这些小心思其他三个女孩是不知道的。
半晌后,瘫坐地上的薇薇像是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尖锐的惊叫一声。
声音回荡在暗无天日的宿舍楼里,不住回荡,叫的人头皮发麻。
时间无限拉长,终于有人撑不住了。
“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薇薇惊恐万分,整个人都神经质起来,她惊惧的望着众人,“是笔仙吧?是她要杀我们吗?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她的声音太过凄厉,欣欣作为四人团体的大姐大,虽然害怕,但不忍心看到自家姐妹神魂俱裂的模样,上前安稳道:“薇薇你别这样,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出去的。”
但是薇薇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对周围的一切草木皆惊,手脚并用,胡乱挥舞,拼命阻挡欣欣靠近,惊叫道:“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欣欣:“薇薇——”
下一秒,圆脸女孩骤然抬头,红色的血丝蜘蛛网般爬遍眼球,呈现出撕裂般血红,“都是你——”
欣欣显然被薇薇吓到了,脚步顿住。
薇薇像是魔怔了,咬着牙狠狠道:“都是你,是你要请笔仙的,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我——”欣欣显然没有料到一贯对她马首是瞻的薇薇有一天会对她露出尖利的牙齿,有同她针锋相对,一时愣怔。
夏雪诺冷眼旁观。她虽然情感缺失,难得体会人间感情,但眼见这些自称好姐妹的,危难时互相抱怨,她还是不觉有些心寒,更加想念娃娃她们了。毕竟,异世中遇到同样的情况,她曾被娃娃毫无理由,坚定的选择过。
“还有沫沫,平时胆子小就算了,关键时刻撒什么手啊?都怪她才没有送走笔仙,真是晦气!”
欣欣作为大姐大,忽然被怼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又听薇薇抱怨沫沫,气一下子就憋不住了,指着人吼道:“你怪这个怪那个,那你自己呢?你就没有一点错?我记得是你最先提起笔仙算命准的吧?而且我提议请笔仙,你也是第一个答应的,现在不认了?”
“那还不是你想要拿第一,我才支持的。而且,笔仙的事情早就在学校流传了,什么我先提到的,说的好像是不知道似的!”薇薇牙尖嘴利。
“那你敢说,你没有许愿?”欣欣气的涨红了脸。
“我许愿,我许什么了?”薇薇抬头不服气的盯着她。
…… ……
夏雪诺不想牵扯进入这场姐妹风波,一是她性情冷淡,不适合。再有,她其实也是存了私心,想要借这个机会,探听更多信息。毕竟,人在情绪激烈时,往往会不受理智控制,说出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只是现在,眼看两个女生开始各骂各的,逐渐狗血,甚至有大打出手的倾向,夏雪诺还是决定出言制止。
“那个,你们暂时都别吵了——”夏雪诺道。
话未说完,同时被身前两个怒发冲冠的女生偏过脸,狠狠的瞪了一眼。
欣欣:“没你的事!”
薇薇:“你别管!”
夏雪诺默默退后:……行吧。
不过,大概是她多说这一句,薇薇的火力立刻转移到她的身上。
薇薇:“夏雪诺,铅笔失控是在你许愿的时候,你当时朝笔仙许了什么愿望?是不是你招惹笔仙了?!”
夏雪诺:……
不过,笔仙失控,或许真的和自己有关。夏雪诺暗想。
自从经历第一个异世,夏雪诺私下里找了几本怪异鬼谈之类的书籍来看。笔仙作为著名校园怪谈,很容易涉及。
据说,请笔仙更准确应该称为扶乩,是民间的一种借各种器物请求鬼神附身的仪式。按照书中说法,器具应准备三根长香,一碗生白米,半根白蜡,一只饱墨毛笔,半碗石灰,一根钢针,一只空碗,七八张红纸外加一根棉线。但传着传着,就简单化了。与此同时,简化的亦包括请笔仙的程序。
不过,送笔仙的禁忌却大致相同。
第一,是不能问及笔仙禁忌的问题,比如笔仙何时死的,如何死的。
第二,在请来笔仙的时候,不能把笔仍掉,也不可以松开手。
第三,当问题问完不想继续时,念出咒语:“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离开,请将笔尖离开纸面”,并在结束后务将纸张烧掉。
夏雪诺想,可能她问的问题属于禁忌。亦或者超出了笔仙的能力,笔仙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就只好解决她们这些提出问题的人。
好在欣欣气不过,挡在夏雪诺身前,“我们吵我们的,你平白把诺诺牵扯进来干嘛?!”
与欣欣愤怒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一个轻柔无骨,轻飘飘的声音。但这个声音竟奇迹般的压倒欣欣,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头偏向台阶之上。
“我们可以先返回宿舍。”黑暗中,沫沫只显出一个清瘦轮廓,幽幽道。
这个提议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他几个女孩的支持。毕竟,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她们的能力,现在傻站在楼梯口不晓得之后会发生什么,还不如返回宿舍,至少是个封闭空间,运气好的话,她们能够捱到天亮。
不只是夜深,还是她们身处于另一个空间,初夏时节,楼梯口吹来阵阵阴风。几个女孩本就惊吓出汗,此时被凉风一吹,不觉打起抖来。
夏雪诺估量在这里继续耗下去身体受不住,回宿舍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便随同大家一起。只是返回宿舍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
沫沫明明是她们之中胆子最小,最为怯弱的,她一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