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安局时,正值城市的早高峰。
一路拥堵,车子走走停停,饶是夏雪诺也有点晕车。
她拒绝了米雾送她去学校的提议,以身体原因让他帮忙请假,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家。
夏家父母应该一早就出门,夏成龙也应该去学校上课,家里空荡荡的,异常安静。
夏雪诺不觉想起了进入副本三前夏家父母的异状。
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现实。
应该是梦境吧,夏雪诺想道。毕竟再回到现实世界,她抽空翻看了一下手机,里面并没有米雾和她的通话记录。
现实与梦境混淆,副本中虚虚实实的身份转换。夏雪诺不敢细想,强行抑制住大脑的天马行空,开门进入卧室。
明媚的阳光穿透细密的树叶照射进来,饶是夏雪诺采光堪称糟糕的卧室也明亮起来。
仅有的几件家具破旧不堪,即使整理打扫的再干净也隐藏不住破败。
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夏雪诺莫名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她入梦,不知梦到了什么,又从梦中惊醒。
已是傍晚。
天光被完全遮挡。屋子里一片黑暗。
黑暗中,破旧的房屋益发诡异。
鬼使神差的,夏雪诺下床,弯腰从床板的缝隙处摸出日记。
同日记一起的还有从陵川带回来的两个破布娃娃。
夏雪诺将布娃娃清洗过一次,但娃娃太旧太脏了,看不清模样,只有一个瞪着一双硕大的纽扣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夏雪诺。
让夏雪诺不觉想起了娃娃。
不知道她和阿墨究竟在明德中学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现在情况如何。这让夏雪诺有些担心。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日记,想要把近期发生的事情记录,但却发现——
她的日记被人动过!
她以防万一夹在日记夹缝中的头发不见了。
是谁?
夏雪诺有一瞬间的惊恐,凉气顺着脊背窜了上来。
但她很快稳定心神。
夏家父母虽然有动机,但她放置位置隐蔽,不了解其中关卡的人很难找到。所以可能性不大。
夏成龙一个莽货,更不可能有这般细致心思。
能够发现她日记所在地的一定是非常了解她的人。
这个人是谁?曾经和她什么关系?
又妄图寻找到什么?
难道,她的身上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夏雪诺一边思索,手上不停歇,哗哗的翻看日记,忽然发现,她卡入日记中的那半枚铜钱不见了。
这让夏雪诺一下子回想起文文死亡的案发现场,发现的那半枚铜钱。
都是半枚铜钱,普普通通的样式,两者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那人为什么单单取走了那半枚铜钱?
亦或者——
一个更加恐怖的想法袭上夏雪诺的心头。
她夹在日记本里的,和案发现场的,会不会是同枚硬币?!
夏雪诺的心头猛地一顿,胸口涌上一股血腥气,让她一时之间眼前发黑。
不等她反应,忽的听到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急而重,一连串响在楼道里,整栋楼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
不知为何,夏雪诺的心蓦的提了上来。
她迅速收回日记,静静关注门外,然后听到钥匙声响,自家的门被打开。
会是谁?
听脚步声绝不止一两人。
盗窃犯?夏雪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但下一秒,她听到了夏家父母的声音——
“一会她就下学回来了,你们躲起来,等她进来了,趁机把她抓住。那丫头机灵的很,可别让她逃了!”
声音又低又沉,隐藏在黑暗里,无边罪恶。
和他们一起的人猥琐的“嘿嘿”一笑,“你们放心吧,我们都是专业的。车就停在楼下,抓到人后嘴一捂,往车里一塞,神不知鬼不觉。”
“反正你家丫头本身脑子就有病,闹起来说是送精神病院,哪个会来管?”
夏雪诺的呼吸几乎停滞,她自知夏家父母包藏祸心,但没有想到会对她下如此狠手!
他们要做什么?杀人灭口吗?
夏雪诺蓦的睁大了双眼,冷汗直流。
“反正你们动作利索些,这是上面的命令,若是做不好,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夏父第一次显露出凶狠的本相。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放心吧。”那些人连连回答。
之后,门外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搬动物品家具的声音。
其中,一个脚步声慢慢逼近。
有人想要进来!
夏雪诺屏住呼吸,脱下鞋子飞速移至窗户,在门打开前开窗毅然跳下三楼。
脚裸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巨大的顿挫力让夏雪诺的左脚脚踝剧烈一痛,但夏雪诺不敢叫出来,更不敢停留,咬紧牙关朝小区后门逃去。
夜是最好的隐蔽。
乌云乌压压的压了下来,遮天蔽日,挡住了星辰。
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夏雪诺不敢走大路,只捡着僻静小径走。
她本是想找个电话亭报警求救的,亦或者借用别人的手机。
她记忆好,孟昭的电话是记住的。
但奇怪的是,印象里不算长的小径越走越深,两栋高墙高高竖立,压迫般往里挤压,似乎越走越窄。
泥土的道路似乎浸过水,泥泞不堪。夏雪诺有几次好险滑倒。
脚裸更痛了。
它似乎从进入副本,被那个因为违反校规抓入教务处的男生抓过后,就一直没有好。
总感觉骨头缝里卡着什么东西。
更让夏雪诺奇怪的是,逼仄的巷子里高高挂着白色的灯笼,里面的红烛亮起,散发出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