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体内的虞禾也跟着愣住了。 人大多是自私怕死的,更况这群怕死的人声势浩荡。 虞禾几乎不想,就知道付音的结局,显然付音也想到了。 她不相信魔族会信守承诺,但城的百姓也不会相信她的话,比起继续守城,献出她就能保全所有人,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更况她本来就是来护佑百姓的,似乎推她去受死,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虞禾就待在付音的身体,看着为守城一身伤的她,被百姓押去了城以祭祀的石台。 付音自知没有更好的办法,因此并没有做任挣扎,倘若牺牲她一人,能保全一城的百姓,她理应站出来。 虞禾看着百姓们为了生存下去,几乎经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她竟也盼着付须臾能立刻身。但如此一想,付音若能平安事,断流也不至于在禁地镇压了尚善千年。 尚善时常说人族都是骗子,因为付音说好会放他出去,最后却一去不回,他以为是付音骗了他。 虞禾有些感慨,她只能看到付音的视角,却不能与付音感同身受。 看到自己性命护佑的人,呼喊着将她送去魔族手,坚定如付音,也该要感到寒了吧? 虞禾可惜自己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眼看着一切朝着既定的未来走去,法扭转任事,也不能通过只言片语付音说点什么。只能经历着付音失去同门,孤身一人被押至石台上受死的命运。 结界消散后,魔族很快踏入朱雀城,令虞禾意外的是,他们当真没有杀害城百姓,但也显然不是因为信守承诺,只不过是想到了另一个折磨人的好法子。 魔族的大将下令,城百姓依然法出城。 朱雀城几乎到了人相食的地步,疫病与饥饿交杂,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濒死的绝望。 虞禾眼看着有锁链穿透她的四肢,伴随着噗嗤一声轻响,血花四溅,她感受不到疼痛,却能听到付音隐忍的呼吸声。 那位魔族的主将,站在付音的身边,高声道:“任人族想要解药米粮,就要拿这女修的血肉来换,割下的肉越多,米粮便越多!” 底下的百姓惶恐地望着付音,他们的脸上有歉疚,有愤怒,也有恐惧。 魔族因人世间的浊气而生,生来便象征着恶念,自然也更懂人性的污浊。 魔族的主将没有命人看守付音,只封了她的灵穴,将她束缚在台上。此举不为杀她,只为摧毁她的道,让她被自己想要守护的苍生折磨致死。 第一,并未有百姓上前。论付音是否有挡下魔族,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好人的事实,在城这么久,她的确做到了护佑弱小,她是个好人,所有人都看在眼底。 然而时至深夜,虞禾听到了了微弱的脚步声,通过付音的眼睛,她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他小翼翼地走近付音,大气也不敢出。 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把老旧的菜刀,在对上付音的眼睛后,他腿一软立刻跪了下去。 随后他磕着头哭道:“实在是对不住仙子,我们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我也是想不到办法了,我是个混账……” “我明白,我不怪你。” 虞禾听到付音开说话,嗓音透着尽的疲惫。 男子又恐惧又歉疚,握刀的手不停颤栗,让割肉的过程变漫长难熬。 付音似乎有意在克制自己因痛苦而急促的呼吸,她强忍着疼痛装出镇定的模样,以此让对方以为,修士被割下一块肉,不会像凡人一般疼痛,如此也能减少他们的羞愧。 虞禾仿佛也感受到冰冷的刀刃,正在缓慢地划开肌理,即便法体会到付音的疼痛,她也不可抑制地感到恐惧。这样的处境就不会就此结束,只会越来越坏。她知晓付音必死疑,便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事实上正如虞禾所料,当第一个人捧着一小块肉磕了几个头,哆哆嗦嗦地离去后。 后半夜,又接连来了几个人。 第二个人看到付音手臂上的血迹,意识到经有人割下了一小块肉,原本愧疚到不敢直视付音的一张脸,也渐渐地抬了起来。 而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夜过后,付音的条手臂经是鲜血淋漓,依稀可以见到白骨。 虞禾没有听到付音的哭声,也没有听到她指责任一个人。 白天有百姓看到了付音的模样,便知晓经陆续有人动手了,很快拿着她的血肉换取到钱粮的百姓,悄悄将这个消息传开。原本忍着饥病不肯伤害她的人,渐渐也融入了多数。 几乎所有人都是入夜才来,似乎光天化之下,会让他们更加虚。 有的时候,来割肉的人会撞在一起,他们面露尴尬,却不会停止伤害付音的动作。 虞禾开始乞求回忆也好,幻像也好,只要能让她快些醒来,每当冰冷的刀刃割下付音的血肉,她便觉浑身一阵发冷,这些人浑浊的眼泛着血丝,盯着虞禾的目光,渐渐愧疚与不忍,变为贪婪迫切。 虞禾见到有些人来了第一次,又来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付音好像彻底拯救他们的恩人,成了待宰的猪羊,百姓们的脸上,一开始还有歉疚,到了后来几,众人渐渐变麻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付音的胳膊经彻底成了白骨,上面挂着些猩红的血丝,身体其他位置也都有大小不一的伤。 虞禾可惜自己只能注视着一切,却法与过去的付音对话,至少在这样的时刻,不该让付音孤身一人承受。 她甚至觉着,如此被折磨,能早些死去也是好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