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椒兰阁,我说你听。听完再闹脾气也不迟。”周季衍拉着皎月转身就要往椒兰阁去。
刚走了两步,皎月便硬停下,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周季衍握着她手腕的手,扯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地开口“不用了,我刚才是一时激动,我不生气。”说着缓缓地将被握住的手抽了出来,周季衍盯着她手上的动作,脸色比她方才闹脾气时都难看。皎月自然也发现了,于是继续解释“早上我不是特地说过了,芷语邀了我去,方才......正巧马车坏了。我嘱咐了阿圆看着,修好了就来唤我。现在已经迟了,我先走了!”说着低头行了个礼,也不给周季衍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快步往府门口走去。
跪在地上的阿圆,眼神在殿下和姑娘之间不停游走。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和殿下吵架,虽然害怕可又有些好奇。
此刻见姑娘转身就走,阿圆连忙起身想跟上,结果看到殿下的脸色,吓得差点又跪了回去。
“阿圆~”皎月大概是看阿圆没跟上来,于是出声唤她。
“来了来了。”阿圆听到自己姑娘的声音,如获大赦。用最快的速度,趁殿下没发怒赶紧逃离。
周季衍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皎月方才的样子,不再是天真无知的小姑娘了。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变得伶牙俐齿,会仰着头冷冷的反驳他。也在心中藏起了心事与秘密,不肯让他知晓,小姑娘与他不似以前那般亲密无间了。原本亲近的人突然变得疏离,难免心中不快。转念一想,皎月本就不是原来几岁的孩子,小姑娘长大了避讳着他,做得也没错。反倒是自己没有注意,失了分寸。周季衍决定还是缓一缓,让皎月自己平复。他也需要思索一下,如何对待长大了的皎月比较合适。不过该解释还得解释,该哄还得哄。
说来也是不巧,前几日就定好了今夜作为回长安的第一个家宴。若是平日找个理由不用膳也就躲过去了,今日不去就实在太不懂规矩了。皎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往厅中去,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于是就在门廊处撞到了人。幸好阿圆及时扶住了她,才未摔倒。
“你这人怎么如此莽撞,不看路啊。还好我在我阿娘身后,不然我阿娘肯定摔倒了!”少年毫不客气地带着怒气的指责。
在王府阿圆除了见殿下害怕,其他人她可一个不怕,何况眼前的人也不是王府中人。她叉着腰就呛了回去“怎么是我家姑娘不看路!门柱子挡着呢谁看得见!再说我家姑娘要没有我扶着也摔了!”
少年听了不服气,还想开口却被他阿娘拦住了。皎月则也心虚,自己刚才确实没看路来着。
忙朝他们行礼,歉声道“是我不好,冲撞了这位娘子。”说着皎月反应过来,今日家宴,还请了安将军的妻儿。“您是安将军的娘子,这位想必是增怀?”
“正是,姑娘就是我家将军说的皎月姑娘吧?”
皎月笑着点头。
安娘子转头对增怀说道“增怀,过来见过皎月姑娘,你方才说话也太无理,过来赔礼。”
安增怀看了一眼皎月偏头冷哼了一声。
皎月忙说“不用不用。本就是我不好,我的婢女也是一时情急,不是有意的。”
阿圆虽然心中对这位增怀公子不满,不过听了皎月的话,还是上前对着安娘子行礼赔罪。
安娘子看着自己儿子,无奈摇头,只能打圆场“可不兴在这里你赔罪我赔罪的,还是劳烦皎月姑娘带我们去厅中,迟了可不好。”
他们到了没多久,其余人跟着周季衍也来了。人到齐了,周季衍招呼大家落座。皎月看周季衍坐下了,立刻挑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坐在了安将军与安娘子中间。抢了安将军的位置不说,还将自己阿父挤了出去,周季衍身边的一个位子却空着。那个位子一直都是皎月坐的,最早南北觉得不合规矩,可不让她坐,她还闹脾气。如今都习惯了,都默认是她的位子。今日突然不坐那了,大家都奇怪的看着皎月,皎月始终垂眸端坐着,装作不知。众人又疑惑地看向周季衍。周季衍皱着眉一一回视,最后看着南北,指了指空位说“先生,请坐!”
南北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就点点头坐下了。
等菜刚上齐,皎月动了动筷子。就起身给大家行礼,说自己吃饱了,先退下了。众人看着皎月真就这样走了,一时间反应各异。南北和刘沛源对视一眼,看向了周季衍。周季衍无视两人的目光低头吃菜。安将军夫妻俩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彼此,安增怀瘪瘪嘴心中十分看不惯皎月这幅娇气的模样。原本看着安娘子的安虎,无意间看到自己儿子的表情。心中就有了想法,开始皎月坐这里的时候安虎还暗自高兴,心想皎月定然是觉得增怀不错,可是不好意思直接坐增怀边上,所以坐这里了。可现在想想皎月的样子,在看增怀这坏小子的嘴脸。他真是火冒三丈,一拍桌子,指着增怀说“你小子,是不是欺负皎月了!”
安增怀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口吐掉嘴里迟一半的鸡爪子,不服气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我在你眼里......”
安虎见他这态度,心里更认定了就是他欺负皎月了,想给他找个姻缘,他非但不知好歹,还欺负人家。气得他起身举起拳头就想揍他。安娘子见状也连忙起身去拦,增怀就更不服气了梗着脖子叫嚣着“要揍就赶紧的!”一时间整个厅里一片混乱,刘沛源和南北也起身想去拦,周季衍却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无奈朝着安虎高声喊道“安将军,这可是在我王府里!”
安虎听了这话,才悻悻地收回了拳头,带着警告眼神却一直盯着增怀,整了整衣服,坐了回去。
安增怀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但是也没有出声。
周季衍看他们都坐下来了,舔了舔嘴唇,颇有些尴尬地开口“小姑娘闹别扭.....是因为今日在我书房门口遇见了孙蕴。”此言一出众人再次纷纷看向周季衍,表情既惊讶又了然。除了安娘子和安增怀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要是此事,恐怕不好哄吧?”刘沛源朝着南北低声问道。
南北无奈地摇了摇头“迟早会知道的。小姑娘发发脾气,过几日自然就没事了。”
夹在两人中间的周季衍努力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