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沙尘落定,军队早已行去百米外。皎月却依旧目不转睛望着大军远去的方向。
阿圆忍不住提醒“姑娘,看不见了,回去吧.......”
皎月失落的点了点头,刚一迈步又停了下来。道:“我们去医帐!”
“哦”阿圆后知后觉“啊?去医帐?”
皎月带着阿圆来到医帐,本以为随着大军出征,医帐也会十分冷清,走进才发现竟比平日还要忙乱些。瞧众人手头忙碌,皎月一时都不知该找何人。
倒是有人先上来打招呼“皎月姑娘来了。”
皎月一看是曹军医,有些惊讶,但还是行了礼才问道:“曹军医没有随大军出征?”
“这次特意留下了......”
“特意?”
“噢,开战之后,医帐也是重要的后方补给,再者战场上条件有限,有些受伤的士兵需要送回医帐医治,我此次正好轮到坐镇此处。”
皎月似懂非懂,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曹军医,我......可否留下来跟您学这救人之术?”
话音刚落,原本帐中埋头做事的众人纷纷停手抬头看向皎月。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皎月心中更是紧张不已,只是面上强装镇定。
曹军医倒是丝毫不惊讶,反倒笑了,和蔼地问道:“皎月姑娘,下定决心了?”
皎月点头“嗯,皎月绝非一时兴起。”
“其实如今殿下已经准许姑娘留下。姑娘可以不必逞强,毕竟这军营里的医师不比普通的医师。这里治的多是血淋淋的刀口子,缺胳膊断腿,肠穿肚烂都是常有的。就是男子见了都心生恐惧。再者,军营里的病人都是男子。姑娘家实在是不合适.......”曹军医还是想劝一劝皎月。
阿圆也跟着劝“姑娘,曹军医说得也不错,反正现在已经留在军营了,要不就算了......”
皎月轻轻握住阿圆来扶她的手又慢慢放下。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知道,所有人都只当我是为留军营才出此借口,这也是我自己莽撞行事所致。如今我便是舌灿莲花也不得人信。皎月现在只能央求曹军医给一个机会。许我留在医帐,就当我是新来的学徒,看我几日表现,您再定夺我能不能学可行?”
“这.......”曹军医仍有些犹豫。
“我保证,到那时您再劝退我,我绝不再纠缠!拜托了!”说着皎月就要给曹军医行一个大礼。
曹军医连忙伸手去拦,虚扶了一把,连声道:“不可不可.......姑娘留下便是了!”
“皎月谢过曹军医”
曹军医看着皎月满足的笑容不由感慨“殿下还真的料事如神!”
皎月皱眉“殿下?”
曹军医解释“昨日殿下特地交待我留在军营,说姑娘一定会来。还说以姑娘的性子,认定了的事谁劝都没用。所以吩咐卑职,不必劝,答应姑娘就是了。偏我不信还想劝劝姑娘,毕竟这事姑娘家做确实为难了些。更何况皎月姑娘你本就先天心疾,如今看起来虽是大好了,可也不宜操劳。这军营里的军医实在是个苦活累活啊!”
皎月本就惊讶于周季衍对她的了解和用心,再闻曹军医真情实意关心她的话语,心中大为感动。“皎月明白!我的病多年来都是曹军医一手看顾着。医者父母心,您对我是真心实意的着想。不过也正是因为我生来有疾,比旁人更懂病者之苦,也比旁人对为医者更加崇敬。这或许就是我爱看医书的缘由。久病成医,大概久疾未愈者都难免。”
曹军医听完点头赞同:“确实如此。”曹军医转头唤“四斤!”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身形十分瘦弱的童仆走了过来,对皎月和曹军医作了个揖“师父”打量了一下皎月道:“贵人”
“这是殿下身边那位南先生的女儿,以后要尊称姑娘。”
“是”
“去,给姑娘拿两身医师的衣裳来,记得要拿全新的!”
“是”四斤领了命麻溜的走了。
曹军医接着向皎月解释道:“为了做事方便,这医帐里穿的都是统一的衣裳。”
“好,等拿来我便换上。”
“哦,还有这个四斤,本是收留的一个个打杂,我瞧他好学便收了他当徒弟。待会儿让他先带皎月姑娘熟悉一下,之后若有什么事,都吩咐他便是。”
正说着四斤已经把衣服拿来了,恭敬地举到了皎月的面前“姑娘,衣裳拿来了。”
阿圆伸手想接过,去被皎月拦住。自己伸手接下了衣裳。道“四斤,你对我不必如此恭敬,我和你一样是来这里学医做事的。你对我一视同仁就好。”
四斤依旧低头恭敬道“是”
皎月“.......”算了,恐怕这里的人一时半会儿都没法对她一视同仁。
不过好在众人虽然对她恭敬又疏离,却并不排斥她。遇到问题,也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尤其是四斤,为她忙前顾后,几次顾不上自己的事被师傅责骂。皎月过意不去,告诉四斤不必如此时时关照她,先做好自己的事情要紧。她若需要帮忙,再来寻他就是了。四斤嘴上回“是”,行事却依旧。皎月劝不动,又怕他被责骂,只能每次命令他去做自己的事情。四斤这才愣愣的点头,转身离去。
也多亏四斤关照,三四天下来,皎月自觉已经可以适应了。还来不及高兴,曹军医的一声令下,皎月立刻紧张不安下来。
周季衍的大军已经开战了,很快,就会有伤重的士兵被送到医帐。曹军医命医帐众人这两天要加急做好准备工作,同时还要仔细查漏补缺,以免到时手忙脚乱。皎月手脚不停的同时,还不断给自己给自己做心里准备。可当浑身是血的士兵被抬进医帐时,皎月还是瞬间手脚发麻。她本能的后退,又立刻控制住情绪迫使自己往前走。
这是一个被砍伤了腿的士兵,大腿处原本包扎的地方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曹军医小心又快速的解开包扎,伤口深可见骨,蜷缩的皮肉混着血液往外翻,血腥味扑面而来,皎月咬紧了牙关才勉强咽下喉咙里涌上来的恶腻之感。认真看着曹军医清理伤口、上药粉、缝合、包扎。
刚处理完,转身又来到了另一个伤者前,这次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