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渐渐黑了下来,仅留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黑天,为这个乌漆抹黑的诡谲的夜,提供最后一丝照亮的芒。 两人找了个树洞,窦了把火苗,又饿又渴的他们凑在一块儿,烤着一只方才抓住的野兔,勉强喝着在树叶上收集的露水,维持正常的生理运能。 白羽的手艺的确不错,没有加香料也没有裹什么其他的配菜,一道香喷喷的碳烤兔子新鲜出炉。 两人一人分了一半,饿了一天的他们狼吞虎咽的啃咬起兔腿儿来。 一直寸步不离跟着他们的几人吞了吞口水,摸着饿的干瘪的肚子,朝他们投去的希翼目光。 终究是有人实在忍不住了,磨磨蹭蹭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能不能……分我一点儿?" 他问的是旁边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白羽,也敢去看坐白羽旁边的那个面无表情的俊美少年。 经那一出,他们对这个少年都有一些忌惮,特别是那个中了毒,依然昏迷不醒的r国同伴时时刻刻在给他们别样的警告。 这个少年,绝对不好惹。 白羽刚想给这人撕下一块兔肉,但是还是忍不住瞟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少年,害怕自己这个举动会被少年认为是所谓的"圣母"。 少年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眼神,轻飘飘的侧眸瞧了他一眼,声音冷冷清清,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你想给就给,不用看我的脸色。" 被对方直接揭穿心事的白羽脸刷地一下红彤彤,一边儿点着头,一边儿给那人扒了一块兔肉。 "谢……谢谢……"那人将兔肉塞进嘴里,不敢再多看一眼,直接挪回了原位。 一旁的伙伴都佩服他的胆量,但是看着那边吃的正香的两人,还是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就是没有那个胆量再去问人家要。 刚才他们肚子实在饿的不行,也想效仿那两人,抓只小动物填肚子。 可是,他们就连一根兔毛都没摸到,反而还摔了个狗吃屎,实在是狼狈至极。 这片森林的动物都比较灵敏,上蹿下跳的,根本抓不住。 但这个少年不费吹灰之力,就徒手抓住了一只野兔子。 身手敏捷,一看就知道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身手能力。 且这人的谈吐气质,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出来的孩子…… 吃完了作为晚餐的兔肉,宫祁宴将窦火给熄灭,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洞口外边儿时不时传来一阵狼啸,预示着森林中必要的恐怖因素无时无刻存在着。 让人毛骨悚然…… 夜半三更,被尿意憋醒的少年起身,磨磨蹭蹭的拍了拍旁边的同伴,想让同伴陪他去外边儿起夜。 "嗯……你自己去……我,我太累了……" 同伴被他摇醒,胆战心惊地瞅了眼外边黑洞洞的森林,连忙假装成一副累的起不来的模样,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啧,你还真是个怂包。"少年当然知道同伴是什么心思,在口头上唾弃了一把同伴的胆小如鼠。 因为实在是憋不住尿意,即使再害怕,也是鼓起勇气,独自一人战战兢走出了洞口。 靠躺在岩石上闭眼养神锐气的少年是有所感,微微掀起眼皮,窥见渐渐挪步离开洞口的瘦弱少年,看着那瘦弱身影消失在黑茫茫的夜色中…… 少年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一边哼着歌给自己壮胆,背过身就在树荫下尿开了。 全然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身后的灌木丛钻出一道挺拔的黑影,朝着少年的身后疾步窜了过来,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少年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人在那么靠近,恐惧心理使然,让他猛地回头看去,喉间挤出一个字:"谁在哪里?" 后边儿空无一人,也无人应答。 正要松一口气时,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他的心脏却骤然紧缩了起来…… 他僵硬着沉重的头颅,缓缓扭过头去,表情有些扭曲,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畏惧。 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邃无波的黑眸。 黑眸的主人隐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样貌,只能隐隐瞧见他隐在黑夜中那线条分明的凌厉下颚…… "嘘,别说话……" 少年淡薄的声音到是让他熟悉不过,一直高悬着的心脏重重落下,他舒而放下了心来。 他用极小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只要他在场,整个人都会得到安抚。 而他也不例外,在看清是少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受到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少年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在周围黑洞洞的森林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隐匿在暗处的猎物…… 少年表情难得严肃,身体随着肃然的气氛紧绷了起来。 远处的灌木丛中窜出一道高挑的人影,在黑夜的视觉混淆下,只能隐隐约约看清男人的一头金毛。 宫祁宴警觉地立在原地,不作动弹,直挺挺的和向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对视,毫不退缩。 一旁的少年已经被吓傻在原地,愣愣的绷紧身躯,都忘记了逃跑。 男人发出一道极其轻盈快活的低笑,用着流利的中文侃侃说道: "啧啧啧,果然是厉害,这都能发现我的存在,不愧是双s基因。即使没有经过基因锻炼,感官都这么敏锐。" 说到这儿,男人的视线从少年的脸上一扫而过,随即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