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着,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因为那么一句话,再也不搭理对方了,外人瞧着也很不成样子。
昨晚她故意将赵知临的被褥搬到床上,她自己睡在地上,洗澡回来时发现赵知临已经将他自己的被褥搬回了地上,而吴非辞被褥依旧还在地上。
夜里,吴非辞悄悄挪到他身侧,生怕他睡地上着凉,十分体恤的将自己的被褥盖到他身上,还没盖好,就被赵知临连人带被抗起来丢到床上。
这时她才知道,在有些事上,赵知临是不肯迁就自己的。
她这样有骨气的人,自然不能这样算了,直接从床上下来,抱起被子就往赵知临身上砸,而后走出屋门和阿谷睡去了,这么折腾下来,没睡好,醒来时已经迟了。
昭平还在府中时,迟一点其实没什么,公主殿下不言语,旁人哪敢置喙,可这些日子昭平不在府中,吴非辞但凡晚到一会儿,那些内给女使便给她甩些阴阳怪气的脸色。
她们守在公主府西次门内,拦住踩着时辰入府的吴非辞,问她是不是昨夜睡得不好,跑得这样急,脸上都出汗了,赶紧拿帕子擦一擦。
语气和善,笑脸相迎,架势却不一般。
一女使手上拿出厚厚一沓册子,一女使捧出盛有黑墨的砚台。
为首的张女使抬了抬精心修饰过的短圆眉毛,将册子翻开几页,挽起窄袖,食指沾上黑墨,佯装要在册子上划下她的名字,以此为证,待青乌回来后再一笔一笔地算账。
倘若青乌对她网开一面,日后便不好掌管府中诸人,只能依章法行事,拿她立法,或笞打或苦力或罚俸,都不是吴非辞所愿。
“阿婉,不是我们做底下的不留情面,青乌出门前吩咐过的,府中一如往常,不得偷懒耍滑,我们只能按着规矩办事。”
为首的张女使一面说,一面拿着沾了墨汁的肥短食指在“吴阿婉”的名字上虚晃,黑黢黢的鼻孔对着面前之人,等着此人反应。
前几日迟来时,吴非辞忍痛掏了钱却不讨好,女使不仅不收,还冷眼斥她几句,说她仗着有几个臭钱在人前显摆。
后她问了竹绿才知晓其中缘故。
竹绿当时对她说:“看你挺聪明一人,在公主府待这么久,竟然不知如何对付她们?还是你平时过得太滋润,眼睛只有上边,没有周边的,那几个女使出了名脸上要面子,手上要银子,你这么直接给钱,不是打她们素来公正严明的面子吗?”
吴非辞悟出来,仅掏钱是不够的,还需得让这份钱合理应当,她们才会收下。
竹绿还说为首的那个张女使家中弟弟是街上串铃儿买膏药的。
“吆喝是什么病都治,其实就是几副薄荷膏,上回忽悠我买了一副说能使肌肤嫩白,我买回来一贴,手上红了一大片。”说这话时,竹绿还挽起袖子,露出过敏的手臂给她看。
薄荷膏就薄荷膏,左右她不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