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这事,夫郎可等不及了。
一边笑,一边走来,蹲下,熟练地将她抱起。
怀中人这回学乖了,勾住他的脖子不放,还紧紧地闭上眼睛。
阿善从未见过娘娘还有这一面,便问:“娘娘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她现在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夫郎替她说:“畏惧深水。”
是的,就是畏惧深水。
这条路很长,她全程闭眼也好。
要不然她看见接下来的一幕,可就不好了。
方才在远处瞥望这边时,看见的是一个个黑色人影站在大路两侧,高举照明路灯。
然而,真相并非是他们高举照明路灯。
若是靠近一看,会看见他们没有头,整个人就像是兵马俑一样的站姿,脖子上有一根灯芯在燃烧。
人型灯的四周是精美绝伦的雕刻艺术,但并非是什么花啊、龙啊、凤凰啊之类美好寓意的纹路。
有的,只是突出来的人头。
密密麻麻,麻麻密密,却不影响每一张脸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一颗人头都有相应的位置。
它们是如此的立体,如此的逼真,如此的耐人寻味。
阿善问良人:“周围的这些灯,叫什么?”
良人:“无相夜灯。”
无相夜灯,那就是在无相战士的身体放一根能燃烧灵魂的灯芯在里面,裹上好几层厚厚的蜡后,再请专门的雕刻师傅进行雕刻,最终成了这样。
阿善:“这个无相夜灯,会不会有烧燃尽的那一天?”
良人:“自然是有的。毕竟燃烧的是灵魂。”
这样想来,从那场小人之战打响的那一刻起,无相国战士的命运也正式被画上悲惨标记。
这世上最厉害的祸首领会亲自上阵,擒抓无相国战士。
有的砍下头颅,扔在凶鬼巢里任鬼食之,任人踩之,身体被红布裹尸练成大凶当肥料供军队生存;
有的被砍下头颅后捆在铁链上,经历永久性的风吹日晒,体会昼夜温差大;
有的则是被做成无相夜灯,一辈子都站在这条通过鬼头国唯一的道路上,看这些军队每夜都高歌一曲地顺利归国。
起初,原本没什么事的。
是无相国自己先开始了这场无厘头的恩怨。
开始了,就再也收不住了,停不下来了,他们也不允许就此打住了。
水声好像逐渐变小了,胆小如鼠的天怜衣也睁开眼睛,看见了这一幕幕无相夜灯近在眼前。
这个灯,她好像也在哪见过?
不对,是在哪听人说起过。
可她记不起来了,只觉得熟悉。
夫郎知道她的疑惑,便说:“这灯是用来招魂的。”
招魂?
那么,在山谷间传来的喊声,可是他们发出的?
天怜衣:“可是他们没有了头,怎么招魂?”
夫郎一笑:“谁说他们没有的?铁链上不是吗?”
也就是说,铁链上的无相人头和站在大路上的无相夜灯位置是相应的。
第一个见到的无相人头,就是第一个站在大路上的无相夜灯。
两者首尾相应:首喊魂,尾招魂,形成了一种最古老的招魂仪式。
这种招魂仪式,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其实,自从她见到第一个无相国战士落得这般下场后,心中就在想:“无相国战士惨遭不测,他们国家可有起什么保护措施?”
或者说,是反抗啊之类的。
可她从夫郎嘴里得知的是:“没有。一点措施都没有,自始至终都是任由其发展的程度。”
天怜衣不懂:“为何?大家都是有性命的。”
夫郎:“还记得夫郎跟你说过无相国人是怎么样的人吗?”
天怜衣点头:“记得,祖上乃全是被帝君一脚踢下来的旧神。”
夫郎:“不,不是这个。”
天怜衣:“?”
天怜衣:“风流本性?”
夫郎:“对。风流本性。在这其中,扯到一个无相国战士的丑谈。”
天怜衣:“在此时此刻,能说这事吗?”
这个军队听见了,会不会愤怒,生气?
可夫郎是谁,若是连一个军队都害怕,那就不是夫郎了。
夫郎说:“为何不能?”
外界是怎么传闻他的?又是如何评价他的?
无非是什么因爱而不得积怨成大鬼,说他积怨过重,才修得法力无边。
他高于世间一切,无所不能。
居然都如此评价他了,那还需要怕什么?
天怜衣:“那夫郎给我说说。”
夫郎:“好。关于无相国人,但以其说是风流,还不如说是下/流成性。”
无相国人下/流是从祖上传下来的。
他们并没有居安思危的预警,也没有为明天准备、为子女未来着想的预设,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即可。
男女皆是如此。
别看他们没有五官,可能就是因为没有五官,没有脸,才会更加肆无忌惮的下/流。
但在这么一个下/□□/乱的国度里,在每一个国民都玩得很花的环境下,居然培养出了一个深情的纯爱战士。
这是讽刺,是背叛。
那位战士被国民们嘲笑,说他不像是一个真正的无相国人,不懂得生活的乐趣。
于是,大家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怪人来看待。
他在无相国的生活,可以用一个和尚落进盘丝洞来形容。
一开始,他不水性杨花,不下/流,国民人都认为他只是还没长大,还没开窍,等他再长几年就好了。
可几年后,他已经长大了,成为一个可以成家立业的男人了。却依然洁身自爱,不碰任何女人,不去参加所谓的什么淫/诗聚会、淫歌舞会。
国民们认为他一开始脸皮薄,需要私人空间来训练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