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取了性命,虽说这些年,作为杀手,皆是奉命办事,但也招惹了不少人,江湖上想取她性命,一雪前耻的人,不在少数。
放下斗笠,她拿出随身的匕首,寻找到石洞处,泥土成色不同的,有松动痕迹的地方,缓缓的坐下,用匕首慢慢的,轻轻的刨着,正直盛夏,本应酷暑难耐,但此刻她却觉得浑身冰冷,连喘气,都是冷风阵阵,头上冒出些虚汗,终于在忙活了一个时辰后,挖到了萧风藏在这里的木箱子。
虽是个木箱,但花纹却精致的很,像是有人亲手一笔一划雕刻上去,突然想起,以前问过萧风,为什么右手食指处有块疤痕,如今想想,原来如此。
费力的将木箱从泥土拔出来,轻轻拭去上面的泥土,木箱的左下角,刻了两个很小的字。
“泽 川。”苏元卿呢喃到。此刻的心情,仿佛站在了万丈悬崖之前,悬而期待。
打开木箱,最上面是个风筝,木竹做的风筝,轻巧可爱,倒像是孩童的玩物,风筝下面,是一些书籍,这些都是有名的诗词本,她曾做过沈念君的伴读,听她读过这些,但这些书册因为放置了很久,纸质泛黄,散发着木浆的味道,诗集下面是压着是一些胭脂水粉,因为埋在地下,浸了水,结成块,胭脂颜色很多,各式各样,几乎包含了胭脂铺里所有的颜色,她拿起一盒,凑近闻闻,有些刺鼻,木箱最下面是一封发黄的信封,她怔了怔,手有些颤抖,拿起那封信时,一个东西落在了手心,是与她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的玉佩的另一半。
她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将两枚玉佩合在一起,迎着光,玉佩透着温暖的光,才发现,这两块玉佩上的刻纹,合一起,竟是一片祥云,“云?”
可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山风呼啸而过,跌跌撞撞闯过山谷,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前方的期许,深呼一口气,她小心的打开信,信好像很重,很难拆,似乎花了过去十年的时间。
发黄的纸张上,落下一滴滴滚烫的泪水,将纸张上的字晕出墨痕,字字似千斤重,敲在她破碎不堪的心上。
这是一个九死一生,苦苦找寻妹妹十年的男子,留给妹妹的信:
不离,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在何处,你又在何处,过去无数的日日夜夜里,我数着天上的满天繁星,看着月亮的阴晴圆缺,默默地想着你,然而星霜屡移,春去秋来,我始终没有找到你,我总期待又害怕这刻的到来,这是十年,我无数次的与死神共舞,只希望再见到你,既担心你胆小被人欺负,又害怕你坚强的抗下所有,但,不管如何,都期许你能好好活着,娘在走的那刻,嘱咐我要照顾好你,嘱咐我们不要恨,不要报仇,做个自由自在的人,游遍湖泽,行足大川。 兄 楚越泽 。
她读完信,不知呆呆的坐了多久,直到大阳落山,倾斜的红光,映在她脸色,投射到发黄的纸张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她才缓缓的起身,看着远处夕阳落山,将天边染得通红,她的眼睛里,泛起红晕,慢慢的走出桥洞时,几步之外,一个气喘吁吁的小男孩,朝她奔来,她来不及闪躲,可那个小男孩竟穿过她的身体,径直的往桥洞跑去,她震惊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桥洞,这次梦中的场景,再次鲜活的出现在眼前。
一个小女孩躲桥洞里,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时不时探出脑袋,看有没人过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哥哥他们还不过来找我?”小女孩小声嘀咕到,眼看天色越来暗,没过一会,她终于忍不住,起身要往外面跑时,一头撞上了一个瘦弱的胸膛,她被撞到在地,脚崴了,疼的眼里泪水打转,害怕的抬起头,却看见一个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男孩,一脸担忧的盯着她,有紧张,有欣喜。
“阿寻哥哥,你怎么才来找我?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们丢下我回家了。”小女孩抱怨到。
“对不起,你没伤到哪里,我和你哥哥分开找你,下次再玩捉迷藏,不要再跑这么远了。”小男孩边说,边蹲下,检查小女孩的伤。
“知道了,我好饿啊,我们回家吧”小女孩要起身时,发现脚疼的无法动弹,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男孩。
“上来吧,我背你”说着,男孩蹲在女孩面前,指了指瘦如纸的背。小女孩慢慢的爬上了男孩的背,男孩双手撑在地上,踉跄的站了起来,调整了女孩的位置,确定稳当后,迈开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小男孩背起小女孩,从苏元卿的身边走过,她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他们走远,似洪水般的记忆朝她袭来。眼前一幕幕的画面,刺痛了她的心,似一把锋利的刀,将她的心,剖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让她痛的,快要窒息。
“娘亲,哥哥又欺负我,我不想跟他玩了。”
“阿泽,不要欺负妹妹,妹妹身体不好,生病了。”
“胆小鬼,不是说要放风筝的吗,走吧,我带你去。”
“哥哥,我们能喊上阿寻哥哥一起吗,他好孤单,就一个人。”
“行吧,勉强带上他,不过,先说好,我是老大,他得听我的。”
“阿泽,要记得娘亲的嘱咐,只能这附近玩,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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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卿觉得脑海中,有好多人在说话,有喜有悲,有笑有哭,觉得头疼欲裂,双腿一软直直的倒在地上,飘落的信,落在了几步之外,她伸手去捡,却怎么也够不到。
这时,一群江湖人士过来,将苏元卿围住,个个面露得意,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不是江湖第一杀手苏元卿吗,还以为是看错了。”
“没想到,这苏元卿也有今天,想当初,可是将我们踩在地上神气。”
“今天,被我们碰到,便一雪前耻,各位看如何?”
“不过,话说回来,倒是个绝色美人,要不要让大家先快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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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卿眼睛自始至终盯着几步之外的信,听不见头顶上的人的污言秽语,这时有人见她毫无反应,便气不过,俯身伸手要抓住她的脖子,却在碰到她的那刻,手掌被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是苏元卿用匕首划的。
“找死。”那人气的双目通红,要拔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