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哦,没再继续追问。
他率先转动门把手出去,司父司母跟上,随后唐蔓也收回落在文森特腹部的视线,一同出去。
夜幕降临,湮灭一切光亮。
今夜既无冷月也无星,漆黑地可怕。
然而,顶楼却是灯火通明。
司韶处理好一切事务,却并没有解决问题后的轻松畅快。
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满迷雾,积聚在胸口上,异常沉重,难受得紧。
“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叶薄心坐在沙发上,即便是休闲时刻,她的脊背也是挺直的,坐姿雅正端方。她抬手指向身边的位置,“坐。”
司韶沉默坐下,他甚至无从问起。
即使他问,她也不见得愿意解答。
“怎么蔫儿了。”叶薄心侧首看他,“平日里不是挺积极乐观的。”
哪怕前路迷雾漫天,那双碧蓝色的瞳孔始终都是明亮地直视前方,他坚定着自己的信念,绝不屈服于她的操控。
可是现在司韶身上笼罩挥之不去的郁气,信念崩塌,又有求于叶薄心。
他不仅是身处迷雾中,他的内心也陷入迷雾,找不到方向。
司韶知道他该说点什么,至少该试探一下她想让他做什么。
但他动动唇后,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脸上传来微凉的触感,叶薄心双手捧着他的侧脸,半是温柔半是强迫地与之对视。
“你这是无声地抗拒?”
“看来是了。”
等不到司韶的回应,她也并不在意,指尖拂过他眼睑,注视着他黯淡的瞳孔,试图从中找到掩藏的星火。
没有反应。
直到红眸突然凑近,鼻尖与银色面具碰触,呼吸交.缠到一起,碧蓝瞳孔中才惊起闪躲的慌乱。
“现在你的附加条件还生效吗?”
说话间,她似乎又往前了一点,司韶能感受到温热的吐息拂过上唇,若即若离,若有似无。
红眸却是闪着奇异的光芒,明亮地仿佛抱着玩具爱不释手的小女孩。
他就是那个玩具。
清醒的寒意顺着尾椎窜上天灵盖。
司韶想移开视线,但她的力道很大,他竟无法强行偏过头。
他只好闭上眼,不去看她。
“司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看不到那双碧蓝眸子,叶薄心的声音冷了下来。
司韶死灰般的情绪重现星火,她也是会生气的吗?
她总是控制着他的心绪起伏,现在算是反过来了?
不,没有。
捧着他右脸的手缓缓下移,指腹似是找到乐趣般拨弄两下突起的喉结,司韶抑制住想要吞咽的念头,但喉间刮弄的痒意让他破功。
随着喉结滚动,她的指腹狠狠地顺着它上下。
并不痛,但伴随着强烈的压抑感和束缚感。
司韶毫无防备,陡然睁开双眼。
前一刻还在抚摸的指腹,现在正掐住他的脖颈,猛然收紧力道。
“很好。”
重新看到碧蓝瞳孔中燃起火焰,叶薄心唇角轻轻翘起。
“你别太过分了!”
司韶按住她的手腕,尽管她没有再用力,但喉结在阻力中艰难滑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相纸。
压抑中酝酿着反抗,紧绷中生出性感。
司韶只是不想对她动手罢了。
至于原因,只有天知道。
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就过分了。”
叶薄心轻笑一声,终究是没说什么。
松开司韶脖颈的手收回,却在空中被按下。
“怎么?”叶薄心故意逗他:“喜欢上了被人掐住命脉的感觉?”
司韶的消沉只是一时,即便信念崩塌,他也能调整过来。
还有机会改变,不是吗?
还有三天,他就能恢复公民身份。
他与她就如同相交线,在某一个节点交叉相遇,此后渐行渐远,永不相遇。
他不会再受到她的影响。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城区的土地上,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完成他的梦想。
他成为游民都能再恢复公民身份,就没什么不能做到的。
司韶想通一切,重燃信念。
事已至此,他也得弄清楚一些事情。
掌握信息,才能知道处境。
“你之前说我的名字有什么意义?”他选择了一个她最有可能回答的问题。
叶薄心竟没能第一时间挣开他的手,也仅是一瞬。
她反手搭在司韶的手腕上,“脉搏强劲有力,但频率偏高。”
“我不喜欢你的试探。”叶薄心抽出手,站起来居高临下道:“所以,答案自己找。”
司韶也站起来,与她对峙:“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个问题你总能回答吧。”
叶薄心打开房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和下午的声音有关?”司韶还记得那些从她房间里走出的侍从,似乎是在里面安装了什么东西。
叶薄心靠在门边上,双手环胸,但身姿依旧挺拔。
“不敢吗?”
司韶迎上挑衅的红眸,径直走进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