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和兰诺站在不远处。
他们也说自己是被一队穿简装制服的人抓来的。
司韶气到冷静,接着生火烤肉给父母。
他们得在温度骤降的夜里获得足够的热量生存下去。
附近的响动和狼烟更多了。
夜色降临,求生难度和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冷风吹过,火焰明灭,莫名让人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夜晚,如果身处安全的场所,那便是最让人放松的时刻。
但若是在丛林里,就是让人恐惧破防的时刻。
呜呜呜~~~
哭嚎声随风传递,在丛林上空飘荡,阴森氛围拉满。
偶有树叶悄然落在肩头,让警惕又害怕的猎物吓了一大跳,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可怜、无助又恐惧地戒备四周。
隐匿与上空的猎人欣赏着猎物们破防的神态。
白日,猎人们享受的是猫捉老鼠般追捕的快感,一次又一次放过猎物,看着他们为了逃生拼命的狼狈样。
猎物死掉不少,活下来的人既庆幸自己走运,还要继续保持警惕努力逃生。
但哪有什么幸运,猎人们悬于空中,俯视着被他们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的人们。
猎物的生死,不是幸运与否的问题,而是全凭猎人心情做主。
到了晚上,猎人们不会采取大规模地追博,野外的夜晚就是刻进人类DNA的恐惧基因,他们只需要坐下来,好好欣赏猎物们瑟瑟发抖的模样。
人不是人,是猎物而已。
在猎人眼中,他们不过是牲畜罢了。
这些牲畜,能以更直观的方式表现他们的情绪:劫后余生的庆幸、逃亡途中的狼狈、为保命推同伴做盾牌......
人性的险恶在危急时刻暴露得淋漓尽致。
而猎人们,正以此为乐。
湖边的草坪仿佛另一个世界,隔离狩猎场的喧嚣。
但又没有完全隔绝,响声和狼烟都能传递出狩猎还在继续的信息。
“我再去捡点枯枝。”
四人围坐在火堆旁,司韶丢下一句话后独自离开。
他需要独处。
“你在哪儿?”
司韶捏着耳边银月。
“你别装死!我知道你监控着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父母牵扯进来,你答应过不动他们的!”
思及可能是自己逃跑导致父母被抓,司韶强行冷静下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司韶环顾四周,喊道:“叶薄心,你出来!”
“不许你动我父母,听到没有!”
父母是他的逆鳞。
尽管他们亲近不足,但血脉相连。
有时候,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反倒是维护一段关系的秘诀。
司韶自己受伤无所谓,但他不能看着父母身处险境。
“你出来啊!我们面对面地谈!”
司韶声嘶力竭,“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他们?!”
压抑的情绪全都随着喊叫声发泄出来后,全身的精力都像被抽出去一样,他只觉得疲惫。
这中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
他真的厌倦被叶薄心操控心神,情绪不能自己做主的境地。
叶薄心?!
司韶感受到风动,抬头望向半空。
叶薄心脱去了白袍,黑色制服勾勒身形,袖口边角的暗金色花纹奢华又低调内敛,她身后一双银色翅膀在夜色中格外夺目。
月光眷恋地在双翼之上流连,为其镀上一层光辉,宛如绝美的月下仙。
然而银翼冰冷,泛着危险的寒芒。
她降落时,银色双翼轻轻扇动,周围数十根枯树拦腰而断。
司韶疲惫至极,但真见到她,心底又滋生出莫名的动力。
他脊背挺直,双眸直视着她,“你还想要什么?”
为了父母而求叶薄心,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信念崩塌,梦想不再,至于自由...最差不过是再一次入笼罢了。
他想不通,她到底想要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了!
身居高位者,自然在乎面子。
或许,她只是单纯因他的逃离而觉得丢脸。
“你的自由、人格、一切。”
薄如蝉翼的白手套取下面具,银色光芒抚过精致眉眼,顺着高挺的鼻梁落至绯色唇瓣。
红眸点缀雪肤,如苍茫飘渺的冰天雪地中,涌动着一汪血泉,清冷中滋生妖冶,美丽下隐藏危险。
叶薄心走近司韶,按住他的肩膀。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主人。”
“你的灵魂,都要镌刻着叶薄心三个字。”她的掌心抵在紧绷的喉结,五指慢慢收拢。
“可以,但是你要立刻放我父母离开。”司韶顺带提及明眸女,他深陷囹圄,但也希望同样渴望自由的人能如愿以偿。
叶薄心轻轻摇头,“司韶,我没有跟你谈条件。”
“司韶!”
父母和明眸女出现在叶薄心身后,他们是担心才结伴来找司韶的。
司韶心下重重一跳,“你们赶紧走!”
完了。
两枚子.弹正中他父母的眉心,鲜血蜿蜒淌下,人也轰然倒地。
罪魁祸首已经收好枪了,叶薄心手里抛着的正是两颗外表可爱,实则是炸.弹的圆球。
“不!”
司韶扑了个空,圆球已经抛向三人所在地方,巨大的火光和烟雾将天都照亮了。
只可能是尸骨无存!
司韶的心里也经历了一场爆.炸。
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对叶薄心的感觉,但他也清楚她帮了他很多。
所以,他是自愿陷入挣扎中的。
正如叶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