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切里舍夫少校口中,维克托却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按照少校的说法,远东的实际情况要比维克托听到的那些更加复杂,按照切里舍夫的说法,至少在哈巴罗夫斯克,阿帕纳先科将军的一系列政策,是起到了积极作用的。 至于博尔科夫,少校对他的评价不太高,因为这位边疆区第一书记就是哈巴罗夫斯克本地人,在阿帕纳先科将军前来远东之前,他才是这里真正的“沙皇”,不说别的,就连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一些工作,他都要插手过问。 在远东地区,类似博尔科夫这样的存在并不是特殊现象,这里距离莫斯科太远了,以至于有些事情并不像莫斯科的官员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切里舍夫把话说的很隐晦,但维克托还是能从他那种隐晦的暗示中,听出一些问题来。 “看起来,这位少校同志对我们还是有所隐瞒,”送走了切里舍夫,索菲亚先指挥着随同前来的两名技术人员,对整栋楼的各个房间,做了一遍无线电波的侦测,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回到维克托的书房。 作为内务人民委员部的高级指挥人员,最基本的警惕性肯定是有的,虽然切里舍夫少校属于维克托的下属,也是委员部成员,但初来乍到的维克托绝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索菲亚组织的侦测,是为了确定房间里没有安装窃听装置。 “或许,远东的情况要比咱们所了解到的更加复杂,”维克托坐在办公桌后面,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那张脸就藏在烟雾缭绕中,“不过,那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咱们也没有必要参与其中。” 索菲亚点点头,将书房的房门关上,径直走到办公桌前面,拖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说道:“我想,切里舍夫的三次请调背后,肯定有一个很精彩的故事,只是他现在对咱们心存疑虑,不愿意把他的故事说出来,这对于咱们后续工作的展开,或许会是一个隐患。”.孤星www.xhjcn.co 维克托没有说话,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地方工作与中央工作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很多时候,在中央工作中看起来应该是令行禁止的事情,在地方工作中却有可能是一种常态,明知故犯甚至是顶风作案都是常有的。 不过,维克托并不是监察委员会的人,地方工作中的问题不归他管,远东的情况再复杂,他也不想插手介入,对他来说,这次远东之行的任务,就是将那个可能存在的日本潜伏情报网揪出来,仅此而已。 反谍工作永远不会像刑事破案工作那般的精彩,什么各种寻找证据,追查线索之类的,反谍没有那么复杂,对于间谍人员来说,就是要把自己装扮成普通人,不被任何人察觉出异常。一旦这种装扮出现问题,被人发现了可疑的地方,那他的使命就结束了,因为反谍的人即便不会立刻将他抓捕,也会安排大量的人力来死死盯住他。 尤其是在如今的苏联,正处在艰难的战争时期,在这里,只要有谁被怀疑成间谍、破坏分子,那么哪怕是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反谍局也会首先将他抓起来,然后再去寻找证据。 所以,维克托现在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可疑的人找出来。 “你准备从哪方面着手?”见他不愿意谈远东的局势问题,索菲亚便岔开话题,问道。 维克托没有说话,他将面前的书桌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直接丢到索菲亚面前,说道:“就从这里开始,当然,工作要做的隐蔽一些,毕竟这涉及到了太多的人。” 索菲亚将文件拿过来,翻开看了看。 文件是一份由对外情报局提供的情报,其中记录了目前定居在哈尔滨、奉天等伪满境内的“白俄分子”名单。 所谓的“白俄”与白俄罗斯没有任何关系,它指代的是苏联十月革命之后,尤其是在内战结束后,由苏联国内流亡到中国东北地区的白卫军成员及其家属,或立场倾向白卫军的地主、富农成员。 在如今的伪满境内,类似这样的白俄有很多,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已经融入了中国人的社会生活,不再想着回归苏联了,但也有一部分人还在梦想着反攻苏联,其中有一些甚至在与日本人合作,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在日本的支持下打回苏联国内。 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情报组织,都在对这些白俄实施监控,因此手中掌握的情报比较多。 文件中除了涉及到这些白俄分子的名单之外,还涉及到了利用这些白俄分子从事情报工作的日本情报机构。 实际上,内务人民委员部对日本的情报机关了解并不多,这主要是因为日本的情报机关太多了,五花八门的,仅仅是在满蒙地区比较活跃的,就有十几个,其中规模最大的,当然还是关东军下辖的“土肥原机关”,以及借着商会名头搞情报工作的“昭和通商”。 作为穿越者,维克托前来远东也有一点优势,那就是他虽然对苏联的历史不太了解,但对国内的某些历史还是知道一些的,至少,他知道一些潜藏很深,但是在前世抗战结束之后,又被揪出来的日本间谍。比如说这份名单没有的“满映”以及“满铁”,这两个同样从事着情报工作的存在,显然是被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情报人员给忽略掉了。 满映就是指的株式会社满洲映画协会,而满铁就是指的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尤其是后者,其所为的“满铁大调查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情报机构,专门负责对苏情报侦查工作。 就目前来说,维克托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他准备将起步工作定在那些定期的“探亲者”身上,所谓的探亲者,就是那些有亲戚滞留在中国境内的苏联人,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穿越边境进入满洲,前往所为的“新京”,也就是长春探亲。 这种定期的探亲活动,实际上涉及到了苏日之间的一桩交易,关于铁路的交易。 在日俄战争之后,当时帝俄政府被迫将中东铁路在长春以南至旅顺的路段,交给了日本政府,不过,长春以北至满洲里的路段,依旧归由俄国控制。 苏联成立之后,莫斯科与中国政府签订了《中苏解决悬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