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有人来了。”
钮祜禄氏这才讪讪地闭了嘴。
宜修被传进来,快走两步,脸上一副急切样子:“姐姐,你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纯元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见到她还是微微弯起了唇:“妹妹,你不该来见我的,他们都说我是易感染的病症……”
“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宜修拧起眉头,“你是我的姐姐,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来看!你说这话显得我们姐妹之间多生分……”
见她如此着急,好像真的担忧,钮祜禄氏脸色忽明忽暗。
纯元淡笑:“钮祜禄氏,王爷病重,你本就是王爷的格格,不必守在我这里,你应该去给王爷侍疾。”
宜修脸色一暗。
钮祜禄氏并不愿意去,其一是她知道雍正不会什么大病,其二是宜修在这,她要防着:“姐姐你赶我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纯元失笑:“快去吧,听话。”
她身为福晋,没有发号施令,她似乎一直是这样,温柔宽容,似乎钮祜禄氏不去也没关系。即便是身在病中,也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钮祜禄氏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她走到了雍亲王的寝殿。
“妾身拜见王爷。”
两个人早就深切地亲密过,但相见的时侯疏离得更像是陌生人。
雍亲王看她:“你不陪着福晋,来本王这里做什么?”
钮祜禄氏恭敬道:“是福晋让妾身来给王爷侍疾。”
雍亲王一下子被气笑了。
来他这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一箩筐的好话,就算是被人压着来的,嘴上也都会说担心他的身体,心中忧虑不能自已,恨不得以身受之这样的话,如此坦然说是被要求来侍疾的,钮祜禄氏还是第一个。
她入府四年,这是雍亲王第一次正眼打量她。
他这些年贪慕权势,无心后宅,更不在意女子是否容颜美丽,如今正眼看钮祜禄氏,恍然发觉,她有着非同一般的美貌。
即便是以容貌闻名的纯元,她年轻容貌最盛的时侯,在她面前似乎也逊色了那么两分。
雍亲王道:“过来。”
钮祜禄氏就乖巧地走过去。
“知道怎么侍疾吗?”
钮祜禄氏摇头,坦然道:“只知道怎么侍寝。”
雍亲王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你倒是与众不同。”
他也无意与她为难:“去把我的折子搬过来。”
钮祜禄氏皱起眉头:“王爷,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行,那本王不看折子总行了吧?你给本王念。”
钮祜禄氏无法,只好捧着折子给他一本一本地念下去。
天色渐暗,丫鬟端着汤药走进来,钮祜禄氏自然而然地接过,喂到雍亲王的嘴边。
雍亲王笑:“你这不是很懂侍疾吗?”
钮祜禄氏面不改色:“王爷小心烫到嘴。”
……
皇城的冬季寒冷漫长,雍亲王身体底子好,病很快就好了,但纯元却日复一日地萎靡下去。
雍亲王时常看望纯元,每次来的时侯都能见到钮祜禄氏在纯元身边侍疾,他心中怜惜纯元,更赞赏有情有义的女子,想到即便府中传闻纯元得的是易感染的病症时钮祜禄氏也在身边照看,对钮祜禄氏也多了一份看重。
但纯元身体一直没有好转,终于在这一年的大雪撒手人寰,连带着生下的孩子也没撑下去。
那一夜大雪纷飞,长街上路灯几盏,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福晋薨逝,全府上下一同哭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