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王枕畔怎容他人酣睡?”
年氏不信:“我哥哥是有功之臣,为大清平定西北,战功赫赫……”
甄嬛打断:“再怎么战功赫赫也是皇上的臣子,怎可凌驾皇上之上,岂非谋逆?!”
年氏目光恍惚,一时不言,似有所领悟。
恰逢这时,苏培盛过来要送年氏上路,推门进去,说奉皇后懿旨让华妃在毒酒、白绫、匕首里面任选一样。
年氏当然不听,她向来张狂惯了,区区一个皇后,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出。
“皇后懿旨?皇上的圣旨呢?拿来!”
苏培盛道:“皇上的意思是,交由皇后娘娘全权做主。”
“没有皇上的圣旨,我绝不就死,皇上能亲口下令杀了我兄长,还怕再下一道旨意给我吗?”
苏培盛道:“皇上说了,任何有关小主的事都不想听到。”
钮祜禄氏叹了口气。
皇帝向来如此,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以为自己深情重义,却不知这样才最为凉薄。
说不爱就不爱,连再看一眼就不想看到。曾经那般宠爱年氏,如今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脚下的尘泥。
年氏神色寥落,似是不敢置信,又隐隐怅然若失,她甚至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她可能真的见不到皇帝了。
“皇上就厌恶我到如此地步吗?去请皇上的圣旨来,我等着。”
苏培盛还想说什么,就被甄嬛打断。
“苏公公,且缓一缓吧,容我和年答应告别几句。”
听到这句称呼,年氏骤然回神,她总算是发现,今时今日,她与甄嬛的身份已经陡然逆转,她再也不是当初盛极一时的华妃娘娘。
苏培盛道:“是,娘娘自便吧,奴才在外头侯着就是了。”
他放下了东西,去外面等着。
甄嬛脸上没有笑,但不难看出身为胜者的意气风发:“真是对不住了,称呼惯了您娘娘,骤然要叫你答应,还真是不习惯呢。皇上为什么厌恶你,你知道吗?”
屏退了身边的侍从,年氏在她眼里将死,甄嬛说话也不顾及什么了。
年氏道:“皇上从来都没有厌恶过我,皇上从前很宠爱我,就算我犯了再大的过错,他再生气,也不舍得不理我太久。”
“皇上为什么喜欢你,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的美貌?宫中可从来不缺美貌的女人,不说其他人,熹妃娘娘风华鼎盛时,你以为你能及上万一?”
“你是说,皇上因我是年羹尧的妹妹才加以宠爱?可端妃也是将门之女!”
“其实你自己心里面都清楚,又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年氏冷笑:“你胡说,皇上怎么会对我没有真心?!”
甄嬛道:“或许有吧,可即使有,你和年羹尧跋扈多年,这点真心,恐怕也耗得一点都不剩了。”
“你个贱人知道什么?!记得我那一年刚刚入王府,就封了侧福晋,成了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女人,王府里那么多女人,个个都怕他,就我不怕他,他常常带着我去策马,去打猎,他说他只喜欢我一个人!可是王府里的女人真多啊,多地让我生气,他今天宿在这个侍妾那里,明晚又宿在那个福晋那里,我就这样等啊等啊,等到天都亮了,他还是没来我这,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
钮祜禄氏虽然不惧皇帝,也确实得宠过一段时间,不过那都是年氏入府之前的事了,她诞下弘历之后就只韬光养晦,和皇帝确实甚少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