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不是我心头好,皇子又如何我才不稀罕。”顾疑月抽气,再次趴回床上,“程家风气好,而且进可攻退可守,与秦王的关系不远不近,正正好。”
张氏思忖一瞬,程家家风清正,定国公一生只娶一人不说,定国公夫人也是难得的好性子,为人缄默温柔,众人夸赞。
其实她对程家是满意的,若是能皆为亲家,的确是一门好亲事,更何况两家的孩子自小相识,分外亲切,上次程竹声还救了阿月。
“娘……”
张氏还是道,“此事你别想了,国公爷自有主张,他说的不会有错。”
看到母亲毅然的神色,顾疑月彻底趴在了床上。
张氏吩咐红柳,“夜里你守着她,别叫她压到了伤口。”
“是。”
夜里顾疑月发起了烧,红柳急得连忙去请夫人,折腾了一宿到了夜半才退了热。
她迷迷糊糊睡去,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欲翻身却被人按住,耳边是叹息的声音。
养了三日,她伤还没有好全,就被赶去了庄子上。
她去拜别老夫人,老夫人没有见她,她便象征性地在院子里磕了个头。
大夫人从她身边走过时似乎轻嗤了一声,顾疑月笑眯眯道,“大伯母,我父亲已经知道了你挑拨他的内眷,你说大伯父要是回京述职时知道了的话,会不会休了你?”
“你!”大夫人一改往日的温婉宽和,面容有些扭曲,“顾疑月!你忤逆刻薄,当心遭报应!”
“大伯母别怕,你虽待我刻薄,但我还是会让祖宗保佑你的。”
“死丫头你……”
“大嫂在同阿月说什么呢?”张氏来了,身后还跟着薛氏和顾疑雪二人。
大夫人收了脸上的不忿,道,“没什么,只是叮嘱阿月在庄子上好好的,国公爷会将她早早接回来的。”
“那就多谢大嫂好意了。”张氏淡淡道。
薛氏抬眸看了眼荣安堂的门,将顾疑月扶起来,拍了拍她衣裙上的灰,温声道,“二小姐身子好些了吗?不如我让雪儿陪你去,你一个人在庄子上……”
“不用。”顾疑月收回手,“她要是走了,还怎么同老夫人说我的坏话,还怎么去宫里攀高枝儿。”
薛姨娘脸色一白,有些尴尬地收手,顾疑月瞅了一眼,移开视线。
顾疑雪蹙眉,道,“妹妹惹了父亲生气去不了宫里,便拿我撒气吗。”
薛姨娘斥道,“雪儿,少说两句。”
张氏轻睇了眼她们母女,严厉地看了眼顾疑月,不许她再胡闹。
顾疑月走到她身边,“娘,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害怕……”
“太后生辰将到,我怎能不去。”张氏无情拒绝,“你在庄子上好好待着,不许生事,府中的护卫会随行,你若是还不听话,就去家庙待着,你父亲自有法子罚你,我再不拦着!”
顾疑月咬唇,没吭气儿,张氏吩咐道,“红柳翠枝,你们跟小姐一起去。”
“是。”二人齐声道。
顾疑月一步一回头,背着行囊走了,看到母亲头也不回地去了荣安堂,她死心了。
算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一个人才自在呢。
想睡到什么时候就能睡到什么时候!而且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捣鼓她的那些药材了。
这么一想她又高兴起来,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离开英国公府的这一日,天气并不晴朗,行了五里路,天边阴惨惨的薄云很快染了铅灰色,未时过后,天边轰隆一声巨响。
“要下雨了!”红柳蹙眉,掀帘看着外面的天色,对车夫道,“行快点,免得到了庄子上迟了。”
“哎!”车夫应了一声。
他们才走出去一里路,天边忽然炸开一道极亮的光,紧接着轰隆隆闷雷滚滚而来,瓢泼的大雨兜头乍然便到,马车飞快地在官道上行驶,前有护卫开路,又走了五里路,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路上愈发泥泞,这时车上一晃,马车离开陷在了一滩烂泥里,车厢中的几人立刻惊叫一声,歪斜地抓着车壁。
“小姐可好?”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怎么回事?”顾疑月问道。
“雨太大,马车陷在泥里了,小姐稍等,小的与几位护卫将车抬出来。”
护卫这时跑来,一个二个开始抬车,顾疑月道,“等等,我们下来。”
护卫道,“不妨事,我们几个能抬出来。”
“小姐别下去,你身上伤还没有好全呢。”红柳赶忙阻拦,同翠枝道,“走,咱们下去看看。”
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雨声,护卫们齐声用力,合着雨声闷闷地响,顾疑月蹙眉,车轮很快移动,离开了陷落的地方,“红柳姐姐你们快上来。”
顾疑月道,车夫道,“小姐坐好了,还有几里路就到了。”
“好。”顾疑月拉着二人上来,嘀咕道,“家里就这么一个庄子吗?怎么选了个这么远的庄子。”
“小姐稍等片刻,马上就到了。”翠枝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顾疑月掏出帕子,“快,擦擦。”
因为大雨,行速放慢,等到申时,天色已有些暗沉,就在继续行驶的时候,顾疑月听见外面一声长啸的马儿嘶鸣之声。
车夫慌乱的声音传来,急急勒马,“吁——钱护卫,快,你们快来!”
红柳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车夫扭头,“有人从山上滚了下来!差点被我压在轮子底下!”吓死他了!
顾疑月朝伸头朝前面看去,果然看到地上躺着一人,“黑衣人?”
几个护卫策马调头,就在这时车夫忽被拉下了马车,顾疑月只觉一阵冷风袭来,紧接着便被人扯了下去,脖子一凉。
她吓得甚至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出口。
“都别过来!”黑衣人沉沉的声音传来,沙哑得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人的声音。
“小姐!”红柳翠枝吓得面无人色。
“放开我们小姐!”几个护卫急喊,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