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好奇道,“小姐,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些是喝完药汁儿以后服用的,用来压制毒性,但是这些还解不了我爹身上的毒。”
“那怎么办?”
“我现在弄得这些也只能帮忙压制,解药还要重新找。”
顾疑雪忍不住问道,“到底是谁给爹下的毒。”
“你别管,谁害爹爹,我叫谁付出代价。”
——
过了寅时,天色微微透出一点蓝色,顾疑月见张氏已经睡着,顾疑雪也靠在一边儿打瞌睡,将药装好,对翠枝做了个手势,让她看着两人。
她拿着食盒去了前院。
前院里,三叔父和顾铭正守在一侧。
“二妹妹。”
“我爹怎么样了?睡着了吗?”
顾铭摇头,眉间晦涩忧虑,“叔父不停地发抖,一会儿喊热喊渴,一会儿喊冷喊疼,一整夜没有消停。”
“我进去看看。”
到了屋里,英国公正合着眼,脸上烧得红透,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看着十分吓人。
她放下食盒,再次诊了脉,发觉他脉象紊乱,气息翻滚不定,拿出食盒中的药盅。
毒性若是进了心肺经脉,身子必然大受损害。
“二哥哥,我爹这么熬着肯定不行,你快将我爹扶起来,让他吃点东西。”
“好。”
顾疑月摸了摸药盅,发觉温度已不烫,在顾铭扶好他起来的时候,唤道,“爹,爹,你醒醒,你醒醒。”
英国公迷离着视线,努力睁眼,“阿月啊……”
“是我,爹,你吃点东西吧。”
英国公摇头,顾疑月打开盖子,捏住他的鼻子以极快的速度灌入他嘴里里。
顾铭看得目瞪口呆,英国公下意识地挣扎,顾疑月死捏他鼻子不放,终于强迫他喝完了。
“阿月,你这是做什么,有你这么服侍叔父的吗,等等,你给叔父吃的什么东西?这么臭!”顾铭光是闻味道都能感觉出苦意。
“甜汤。”
“这是甜汤吗?你唬鬼呢。”
英国公伏在一边儿就要呕,顾疑月赶紧抬高他的下巴,给他顺着胸膛,“爹啊,乖乖喝了,这药有用。”
英国公苦的舌头发麻,整个人抖个不停,涎水流的唇边都是。
顾三叔拿过她的药碗,嗅了嗅,讶然,“你给你父亲吃的什么药!你可不能拿你父亲的安危胡来!”
“吃的大热大寒之物,可以逼出我爹吐出体内的一部分毒,其余的要去江南采药。”
“你这药从哪儿来的,谁给你的?”
“我师父。”
三叔讶然,“那个药观里的孟先生?可是你师傅不是已经……”
顾疑月望向他,三叔立刻打岔道:“是从医书上看来的吗……”
“嗯!师傅留的医书上有!”
“当真吗?管用吗?”三叔急问,顾铭也不住点头,疑虑就没有减退过。
英国公忽然大喊了一声,脖子上的经脉暴突。
“爹!”
“二哥!”
“二叔!”
英国公吐出一口黑血,顾疑月立时摸到他脉上,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
“怎么样了?叔父有没有事?阿月你给叔父吃的什么东西!”顾铭急问的当口,英国公又吐出一口血来,他骇然,赶忙道:“我去找郎中!”
“先别急,端碗茶。”顾疑月冷静道。
英国公伏在床边儿喘着粗气儿,手垂在床下,喉间是野兽一般的痛苦声。
顾铭赶忙倒了一碗茶水,“叔父,茶来了。”
英国公喝了一碗茶,神志似乎清明了一些,喉间是长长的叹息,“苦啊——苦死老子了——”
顾疑月舒了口气,“等明早起来就不苦了,爹,好好睡一觉。”
英国公合着目,脉象逐渐平和下来,大约过了一刻钟,终于不再浑身颤抖了,只是人很快昏睡了过去。
顾铭连忙问顾疑月,“叔父如何了?”她从哪儿弄来的药!她难道还真学了医术。
“好多了。”顾疑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物,里面包着几枚银针,她飞快地扎到英国公的指着,放了血,看到那血的颜色都是黑的,眼中闪过怒。
天际微白,日头悄悄露头,忙了大半晚上,顾疑月对身边的两人道:“三叔,二哥哥你们快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你们放心。”
“别,我要看着二哥好了再说。”顾三叔坐在一旁,啧啧称赞,“阿月,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怎么往日也不见你展露。”
顾铭目露深思,“就是,你倒是藏的紧。”
“就算我要露一手,也得有人肯信我。”顾疑月道,“也是凑巧了,我跟着师傅见识过这种毒,所以记得药方。我爹身上的毒只能说压制住了,还要从南边儿弄些药才行。”
“还没解?”
“嗯。”
“还需要什么药?”二人齐声问。
“我写下来,到时叫我舅舅去寻,他应当能寻到药。”
二人立刻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