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刚落,白羽金冠雕翱鸣骤降,它乖乖停岸,那兽瞳好奇的在女子身上打转。
“好好好,都依你!”钟念柳想也不想就爽快答应。
没拒绝,没条件,不多废话,这操作又将身后多疑之人怔愣,一时不知在想什么。反观钟念柳这边,她表里如一,心下只想回家睡大觉。
反正她一不会毒,二没奇血,除了满脑剧情,一腔热血,也没什么可利用之处,相柳也犯不着鞭笞她、咬她、差遣她。
若相柳想利用她来预测敌方情报吧,那也是动动嘴巴的事。大概剧情她都了解,推理推理,也就能把大致情况给推展出来。
钟念柳一边笨拙爬上大鸟白背,一边自我安慰:反正剧透她也没遭到什么反噬,那……利用就利用呗,她也乐意。
她就是为相柳而来的,自然要更偏爱九命相柳啦!
*
玟小六在河边等了快大半时辰,在她望眼欲穿时,终于等来远空落下一鸟二人。
“相柳!你疯了吧!你强抢民女啊你!”
玟小六气极,聪慧如她,心知被掳之人可不是普通民女,那可是她刚相认不久的异母手足:高辛王之幼女,高辛忆。
虽说初见阿念,她对其嚣张跋扈很是不喜,但再见她时,酒桌畅谈一番,却心觉两人极为合衬,宛遇知己。
相柳淡淡望她一眼,出声:“我不过是在帮你检验人心罢了。”
玟小六眯眼撑腰,陡然乡痞模样,她质问:“所以,你觉得她如何?”
相柳语带笑意,清冷开口:“此人不错。可用。”
“谁?谁不错?”钟念柳迷茫坐起,头痛欲裂,眼皮更是昏沉难抬。
她大眼眨巴几下,眼界迅速回识。万物重影,眼前的相柳与玟小六更是在虚晃不定。酣睡片刻后,她倒是愈发手脚疲软,颇有余醉又涨的势头。
相柳安坐于她旁,看她揉眼,看她翻身,再看她一步一步笨拙爬落毛球。
“六哥!阿念我啊,回来咯!”钟念柳跌跌撞撞朝人走去,那玟小六赶紧上前扶她。
“哎哟哎哟,阿念妹妹慢点儿走。可别摔着。”
念柳听她温柔讲话,不由委屈上头,她瘪瘪嘴,举手指控身后的男子:“六哥!这人可真混!又是掳我,又是弃我。害我把你家酒碗都给弄丢了!”
小六被说得心软软,忙安慰她:“没事没事,六哥还要谢谢你让我少刷一碗呢。哎哟喂,站好站好,你别摔了。”
相柳瞧着座下小人在醉意耍泼,不禁哑然失笑,可待他笑过,又不由心空。
玟小六见状以为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立即母鸡护崽般将钟念柳护在身后。她对那高高在上的冷面谪仙道:“不准你打她主意!她也是我的!”
这处在相峙,远处亦有海棠与阿刀带着一帮高人逼近。相柳偏耳静听,显然察觉,于是他敛净笑意,拍拍毛球的背便要撤退。
离开前,他不忘垂眸与玟小六发号施令:“别忘了我的毒。”
玉轮上空,一人一鸟撤离迅速,很快自抹踪影。
钟念柳软趴趴靠在玟小六怀里,她嗅着她身上药草清香,昏睡前还不忘嘱咐交代:“六哥,我是去河边玩水了。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哥说实话。”
玟小六含糊应她,一边上手摸她额头。
甚是烫手!
“阿念?醒醒,阿念!阿念!”玟小六的呼唤在念柳耳际由深入浅,由实入虚,直至消散。
“拜托了。”钟念柳呢喃道,整个人陷入黑暗虚空。
……
时间如海,她若一块浮浮沉沉的木头,不知在海面漂了多久。
寂静天地突然喧闹起来,钟念柳睁开眼,面前出现梦缘书店,而那戴着老花眼镜的书店大爷正站在店门的瓷砖梯槛上望她。
钟念柳傻眼了,这是……回来了?
她赶紧擦弄双眼,眼界昏暗中,那对面大爷出声破场:“小柳,多日不见,可安好?”
“爷爷,您怎么在这?”
“我跟您说——咦?”钟念柳往前走去,挥晃的手似乎不小心碰到什么硬物,眼前画面立即像涟漪一样漾开。
她像是触碰到如海面一样的水膜,画面涟漪般晃动后,又缓缓回归平静。随后,世间画面往前与她重新拉开距离。
“我这是在哪?”念柳目瞪口呆,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这玄幻情景。
老爷爷仍旧站在书店门口,笑答:“你现在,位于世界交接的缝隙中。”
“是您让我来到书中世界的吗?”
大爷听后缓缓摇头,他指头朝上移,那方向正好指在店牌中央。
钟念柳随他指的方向看,是她看过无数次的店名:“梦缘书店”。
老爷爷慈悲眼神透过老旧镜片俯视她:“是梦,是缘分。是它们选择的你。”
“不过,在他的世界切忌透露过多,插手过多。否则你将遭受身心磨难,也将逐渐丧失在本世界的记忆……”
那老爷爷慈祥微笑:“记住——”
“从此刻起,钟念柳即是阿念,阿念,亦是钟念柳……”
“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去走向孤独的人,去走向遗憾的人。”
老爷爷话毕,和蔼话语于苍穹缭绕,悸动了她的脚步,悸动着她的耳、她的心……
眼前画面似乎开始远离,钟念柳下意识追逐,现世之景却一直与她维持住一段距离,她往前追一步,它便后退一步,她往前逐十步,它便以更加迅疾的速度远离……
钟念柳夹于其间困顿不已,竟分不清是幻境在倒退,还是现实在倒退。
再到后来,她如何奔跑也追不平两界距离。
现世场景宛若轻轨离站般迅速消失,慢慢从一方光块变成一点光芒,最后息屏般让世界沉入寂寞黑暗。
“老爷爷?你在哪?”钟念柳抬头望天,欲想多问大爷几话。
可天幕太黑,伸手不见五指,她仿佛成为这天地间唯一之人,双足之下是唯一的光。
“老爷爷!”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