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便暴露去向,只是现在再无机会询问……
玄机暗道:原来她自己心里有数的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她朝苏澄跃颔首,见她转身要走,又开口道:“我这里有蓑衣……”
话还没说完,苏澄跃已经踏出这方草庐,走入雨幕中。
“淋死你算了。”玄机看着她在雨中已然远去的孤孑背影,嗤了一声,眉目却是敛着,显出些担忧来。
忖度片刻后,她还是提笔另行一封书信,寄往止剑山庄。
她这祖上传下来的隐庐还是有些分量,足以跟苏庄主说上几句话。
陆承远恍惚间,看见苏澄跃正望向自己,用他熟悉的好奇目光端详着自己。
他笑了一声,向苏澄跃走去,只听她道:“仡楼珈?”
陆承远微微颔首,却见苏澄跃面色一变,道:“可你分明是陆承远!”
他面上的笑意一凝,看着苏澄跃带着恼怒与责怪,对他喝道:“你骗我!”
言罢,苏澄跃转身离开。
陆承远赶忙追上去,却不知为何,一脚踩空,跌入无尽深渊中……
正在给祭司把脉的蛊师收回手,朝身边人人摇了摇头。
这一群蛊师都垂头丧气。
有人犹豫片刻,开口道:“不如……再请鬼医?”
“陈无救从不出山,上次还是祭司初入中原前去拜访的,还有苏庄主出面牵线,现在……且不说陈无救见不见人,祭司的身体恐怕也无法承受连日奔波。”他旁边的人摇了摇头。
“那还魂丹?”又有人开口。
“传说中的药,哪里寻得到?祭司在齐汇了天下珍奇的王都寻了两年,也没找齐药方上的药物。”
屋里又是一片寂静,只是外边纷杂的雨点像是落在他们心头一样。
苏澄跃自隐庐出来,又往山上寻了一圈。
天色渐暗,她背着药箱下山,在附近找了一处客栈暂歇。
客栈的老板娘见她衣裳褴褛、面带悲色,犹豫片刻,从房中取出一套干净的旧衣,敲响苏澄跃的房门。
苏澄跃此时正在发呆,脑中空空荡荡。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一直在发呆,她也没心思思考这个问题。
敲门声将她惊醒,她转头看向门口,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并未点灯。
门外的老板娘还在嘀咕:这姑娘进来还没一会儿,这就熄灯休息了吗?
下一秒,房内的灯被点亮,房门也被人拉开。
她看向面色苍白的苏澄跃,道:“姑娘,我看你这一身衣裳都湿了,又没带什么行李,我这里有一身旧衣,与姑娘身形相仿,若你不嫌弃,先换上这一身吧?”
苏澄跃一怔,扯了个笑,回道:“多谢姐姐,还是算了……”
“穿着湿衣服,晚上要着凉的。”老板娘很是热络,又道:“晚上喝些姜汤?没什么过不去的,安稳睡一觉就好。”
苏澄跃动作微顿,这才想起来,她今天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
我这是怎么了?她想,我又不是要寻死觅活。
她收整好自己那些沮丧的情绪,对老板娘笑道:“多谢,劳烦您为我准备一些吃食。”
她从老板娘手上接过这身衣服,又道了声谢。
烛火明灭,光影落在苍白的面孔上,宛如鬼魅侵扰。
陆承远眼皮微颤,片刻后又被阴影压了下去,浓重的夜色将他往沉沉黑暗中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