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呆呆的看着他,下意识打了个哭嗝。
她大脑一片空白,望着周聿白一言不发。周聿白瞧着安竹红着眼圈,眼泪卡在眼睛里将落未落,放柔了声音:“住哪儿,送你。”
“安竹,”周聿白又喊她,“回魂儿了。”
最终是手机铃声将安竹的意识给拉回来,电话那头传来张尔瑾的声音:“竹子,你在哪儿啊,送车钥匙的人没看见你啊。”
“不用了。”安竹声音有些沙哑,“我路上摔了一跤,开不了。”
“啊?那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送她。”周聿白凑到电话跟前说话。
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了会儿,张尔瑾试探开口:“周聿白?”
“嗯,是我。”
“好的,竹子麻烦你了。”张尔瑾的声音听起来很僵硬,随即快速挂了电话。
尴尬。
完蛋。
被曾经的高中同学,现在的甲方大大,未来的小叔子看见我因为摔了一跤毫无风度的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要死要活。
他听到自己在那儿骂骂咧咧了吗?听了多少?不会自己骂他傻逼压价这段也听到了吧?
安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累,不想爱了,世界毁灭吧。
周聿白打量着一脸了无生趣的安竹,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我都听到了。”
“全部。”周聿白补充。
安竹双手捂面,简直无地自容,羞耻感从脚趾窜到天灵盖,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别说了啊!”
周聿白闷笑一声:“好,我不说。”
“能走吗?”
安竹试探着站起来,结果钻心的疼痛让她又坐回去。
安竹有些无助的看着对方。
周聿白叹了口气,一手放在她腿弯处,一手揽住她腰,将人抱起来。安竹下意识环住他脖颈,感受到周聿白温热的体温,还有淡淡的香水尾调。
周聿白将人放在自己车上,坐上驾驶座,将自己的外套扔给安竹。
安竹接过外套,小心翼翼披到自己身上,而后声音温软的道谢。
周聿白闻言挑眉,回了声不客气。
然后一路无话。
直到安竹暗戳戳的表示这不是她回家的路。
周聿白嗯了声:“我知道。”
好吧,安竹又靠到椅背上,安静的把弄着手机。
张尔瑾十分钟前发来消息:【???】
张尔瑾:【!!!】
张尔瑾:【什么情况啊,周聿白送你回家?可以啊,是我小瞧你了,敢情周家两兄弟都栽到你手上了啊!】
张尔瑾:【大拇指。】
安竹:【对我来说,这不是钓鱼现场。是社死现场。】
安竹:【我已经不想回忆我在你家花园坐在地上破口大骂周聿白傻逼的场景了……】
张尔瑾:【……】
张尔瑾:【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安竹:【这缘分给你你要不要啊!】
张尔瑾:【不敢要不敢要,祝你好运。】
周聿白停车,安竹回过神,发现周聿白带自己来了医院。
安竹决定自力更生自己下车,周聿白没说话,冷冷瞧着她像个乌龟似的一步一步挪动。
安竹下了车。
安竹穿着高跟,拖着残缺的腿一瘸一拐向前走。
路过在旁边的站着的周聿白,身残志坚的往医院挪动。
周聿白终于忍不住的啧了声叫住安竹。
“你都不会求我帮个忙?”
安竹露出常用的疏离又温和的笑容,温温柔柔道:“那怎么好意思呢,已经够麻烦你了。”
周聿白冷笑一声:“等你爬到医院,天都要亮了。”
安竹:“……”
周聿白冷着一张脸,将安竹背起来去了医院。
安竹:“麻烦你了。”
周聿白:“知道就好。”
很好,周聿白还是那个周聿白。
安竹原本有些感动的心又坚硬起来。
——
医生给安竹上了药,一边叮嘱安竹:“这两天别碰水,睡前记得换药。尽量不要走动,高跟鞋也不要穿。”
安竹有些头疼:“不能出门吗?我还要上班。”
医生不看安竹,反而对旁边等着的周聿白说:“你看着你女朋友点儿,崴了脚就要好好养,频繁走动会加重脚伤的。”
安竹刚想张口反驳,周聿白已经很自觉的点点头说好。
“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啊,”医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请假休息几天。”
“让你男朋友回去给你炖猪蹄补补。”
周聿白眼睛微弯,深邃的黑瞳闪着光,回道:“嗯,我知道,吃哪儿补哪儿。”
安竹:“……”
——
周聿白一路充当二十四孝好男友,出了医院后还专门去便利店给安竹买了棉拖鞋,顺带泡了杯红糖姜茶。
安竹坐在车上,抱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喝茶,暖流顺着口腔流入四肢百骸,小腹的疼痛也有所缓解。
安竹整个人放松下来。
“周聿白。”
“嗯?”
“谢谢你啊。”
“嗯。”
“周聿白。”
“嗯?”
“我加下你的微信,把医药费转给你。”
“嗯。”
“周聿白?”
“嗯?”
“你怎么老是嗯啊,没事我就是喊你一声。”
周聿白一手抓着方向盘,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
他神态放松,嘴角勾起微笑的弧度,没有刚刚在医院那么生人勿近的气场。
果然,没安静一会儿,安竹又喊他。
“周聿白。”
周聿白这回倒是歪头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