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洗一个热水澡,身上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古代的木桶让她有点不适应,但坐进去那一刻,所有的不适和疲惫几乎都在热水里消失殆尽了。
她泡到差点睡着,丫鬟在外面叫了一声,才惊醒了过来。丫鬟要进来服饰穿衣,唐思赶紧制止,说:“不用进来,我自己便可”。
大学时也同伙伴穿过汉服拍写真,但也不记得这繁琐的服饰怎么弄了,摸索了好一阵,才走出来。
已有人在她的房间内摆上了热乎乎的一桌饭菜,只见那个刚刚要服侍她穿衣的丫鬟笑容灿烂招呼她:“思姑娘快点过来用饭”。
唐思忙说谢谢,走过去坐了下来,丫鬟又说:“老妇人年纪大了熬不得夜,现已歇下了,说明日再与姑娘续话,姑娘不要见怪”。
说着便给唐思舀了一碗汤。
唐思道谢,又说:“不会,阿奶身体重要”。
厢房内的窗还开着,夜里有微风吹进来,她喝了一口汤,突然觉得心中酸涩,不由得思念父母,这几日又一路奔波,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想让外人看到,她低头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吃罢,丫鬟收拾了干净,退了出去。
唐思沉沉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醒来,已是正午。看她醒了,有丫鬟进来服侍洗漱,又用了早饭,是一些清粥小菜,唐思只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正坐在房里发呆,有小厮跑进来说老夫人过来了。
便见苏阿奶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一边笑着说天气越来越热了。
唐思站起来,笑着叫了声:“阿奶”。
苏阿奶笑容灿烂,拉着她二人坐了下来。
又吩咐丫鬟递过来一个袋子,握着她的手交到她手上,说:“这是承远昨夜叮嘱要给你的”。
唐思接了过来,这袋子不大,用金丝绣着精致的图案,看起来似乎是一朵莲花,内里沉沉的,不知是什么。
苏阿奶又说:“你不必打开,迟一点再自己看便可”。
唐思笑着:“嗯”,放到了一边。
苏阿奶又拉起她的手,说道:“昨夜承远都同我和你阿公说了,孩子,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
唐思:“?”说了什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苏阿奶接着说:“现下他们男人有要事要忙,便让他们忙去了,你只管放心在这里住下”。
唐思赶紧问到:“李......他走了吗?”
“昨夜,便出发了”,苏阿奶答道,一脸怜爱的看着她。
二人又说了会话,唐思心不在焉的,直到苏阿奶觉得累了,说要回去午歇。厢房里安静了下来。
唐思定定的坐了一会,现下日头正盛,她没什么精神,回床上躺着,睡了一会。
醒来时竟已到了傍晚,想起自己也喜欢在休息日午睡,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子里一觉睡到天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黯淡的光。
那时,她往往会回家吃晚饭,爸妈知道她周末会回家,无论多晚都做一桌子的饭菜等着。
念及种种,她终于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已是月上梢头,窗外蛙声和鸟叫一片,有丫鬟进来说老夫人叫她过主屋吃饭。
唐思想到此时自己定是脸色发白、眼睛红肿。不好见人,对丫鬟说自己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丫鬟便叫了一小桌精致的饭菜到她房里,还没来得及开吃,苏阿奶匆匆过来了。
唐思说的不舒服是客套话,没想到苏阿奶真当了真。
进了屋里看到她的样子,叹了口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着唐思说:“承远他是做大事之人,男人在外做事,自然无法日日陪伴你,你得自己想开,不然只是伤身。”
唐思怔了怔,反应过来,阿奶不会以为她和李承远是什么特别的关系吧!?
赶紧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不是不是,阿奶,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家了。”
神色又暗了下去,继续说道:“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了,也离开了我的家乡,才碰到了李公子。”
苏阿奶听完,过了好一会,才握了她的手,说道:“既是如此,也无妨,你是个好孩子,阿奶喜欢你,没有承远,你也放心在这里住着。”
阿奶面容和善,握着她的手带着暖意。
穿越到现在唐思第一次感觉到温暖,眼睛又有点酸涩,看着阿奶,真心的应了一声:“好。”
......
云芝是阿奶安排照顾她的丫鬟,听云芝说这里离长安并不远,是长安城周边的一个镇,叫永安镇,苏宅却是在镇上的村子里,宅子里平日用到的必需品都是着人从镇子上运过来。
云芝又说李承远小时候和他们的小公子是很好的玩伴,他们下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每次来都是拥着一群人,定是家世不凡。
后来,小公子和少爷少夫人南下游玩,归途竟碰到寇匪,一个都没有回来......
那年他15岁,苏阿公和苏阿奶老年丧独子独孙,消息传回来时当即喷了一口血晕了过去。整个苏宅乱成一团。
李承远和他兄长亲去扶棺归来,操办了丧事。后面又听说那群寇匪被官兵一窝端了,领头的几个全尸都没剩下。
两个老人把李承远当亲孙子看待,但凡他在长安,也常过这边来住。
唐思默默听完,想起今天阿奶交给她的锦袋,便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块玉牌,上面用行书刻着一个恒字。
恒字?
袋里还有东西,闪着光,她把袋子翻过来,叮咚一声掉在桌子上,竟是她的一只耳钉。
唐思摸了摸耳朵,左耳的不知何时掉了。
她不知觉弯了嘴角,吐了一口气,感觉一天的憋闷松快了。
走出房门到了院子中,只见夜色如水,院子里的南竹被初夏的晚风吹的沙沙响。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抬头见月已中悬。
我们都要好好生活,她想。
......
一晃过了半月。
李承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