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去,神色莫名阴沉下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带着玉扳指的手,又握成拳。
“啊,这。”贝暖玉道,“我常居室内,并无过多走动,没有看见明月与赫连王子有过交集。”
“退下吧。”
“是。”
直到回到房间内,靠在紧闭的房门上,贝暖玉脑袋里还是嗡嗡的。
不行,她要尽快发展势力,摆脱掉这一男一女,看危白华这越来越和原小说中相像快压不住的疯劲,原小说里身死财散的结局简直近在眼前。
她让琥金先借口出去一趟,联络上林驹。约定好时间接头。第二天一大清早,便借故出去,和林驹汇合。
正午时分,玉石道。
玉石道是边关内的一条偏僻道路,因路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石块而闻名,被千百年来来往的行人踏实磨平,如水月光下一照,跟玉似的,因而得名。
白天来看,亦熠熠生辉。
日头照耀得人头晕眼花,路边一颗大胡杨树下,茶摊生意旺,十几个人坐着喝茶。道路尽头传来驼铃阵阵,没一会,一支骆驼队出现在玉石道上。
整个骆驼队行至胡杨树下茶摊前,停下不动。骆驼队领队带面纱披斗篷,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扫视一圈茶铺的行人,高声喊:“店家!”
领队虽然说的是周朝官话,但尾音上挑,带些鼻音,听上去并非周朝人。
林驹肩上搭着一张抹布,手里提着一把铜茶壶,笑脸迎了上去,“诶!”
“你们互市上,可有卖草药的?”
“不巧,近日互市关闭,敢问客官要买什么草药啊?”
“呦,那你们可有看见一个大高个,看见美人恨不能扑上去的男人?”
林驹:“......客官要找谁呀?”
“一个美人。”
“还有呢?”
“姓贝的。”
林驹说,“客官,您得多给点信息,才能方便找人啊。”
“没有了。”这领队说话咬字非常清晰,一个字一个字从嘴唇里齿缝中吐出,带着点恨意似的,用西域语低声吐出几句话,又清了清嗓子,说,“我家大王子,说要找一个美人,姓贝的,买救命的草药。”
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给,只说她们回来和他接头,只说对方有他写字迹的纸条。可恶。
茶棚里走出个窈窕女孩,是乔装打扮的琥金,对领队说,“我家小姐有请。”
领队举高临下,思考一会,问:“你家小姐,是美人吗?”
“是。”
领队下骆驼,走进茶棚。骆驼队里也下来四个人跟随在他身后,腰间别着弯刀,高大而沉默。
茶棚里。
十几个人拱卫着一张桌子。
贝暖玉一人独坐桌前,倒茶,含笑递过茶杯:“请。”
领队并未接过茶,上下打量一番,认同的点点头,又问:“你姓什么?”
“我姓贝。”
“珲冶。”
两人自报家门,互相递过信物之后,茶棚里气氛一下融洽许多。
珲冶将斗篷帽子掀至身后,摘下面纱,他生的高鼻深目,眼尾略带上挑,发丝带一点杂金色,“贝掌柜,大王子寄信来,说了两件事。”
珲冶伸出一根手指:“一,让我们跟你促成这笔交易,尾款我已带来。”
骆驼上绑着许多沉甸甸的箱笼,有专人把守。
珲冶摇摇两根手指。
“二嘛,让我们想办法救他出去。大王子赤诚之人,但做仆人的,不能不帮他多想些。你得帮我们救出他,这笔买卖才做得成。”
他年纪虽然轻,脸上却透着一种坦荡的诡计多端,将一切阴谋与要挟都放在明面上。
“这可就为难了。”贝暖玉两手一摊,面色无奈,“我只是一介商贾,并无通天之能啊?西域大王子与我朝将军,一个我也得罪不起。”
珲冶并没有料到她居然这么干脆的就摊开讲了。
一时间茶棚内无话。
“你救出大王子,我另有酬谢。”珲冶忍不住问。
如今他们身在异乡,软处被人拿捏扣留,如果大王子救不出,这群人全部要掉脑袋。能攀上一根救命稻草,就会全力攀上。
贝暖玉单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端起茶杯喝茶,从茶杯沿上含笑看他,默不作声。
“......你想要什么?”珲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