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宁瞳孔地震。
系统屏幕中心闪过不安的电流。
难道它说话太糙吓到宿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吾日三省吾身,吾没有错。全坏宿主太弱鸡了!
“实话说—”纪雪宁打量着系统,用看透一切的眼神,“你是发疯文学吧?”
还Follow your heart,现在系统都要披马甲整英文,虚伪的世界。
系统瞪大电子眼,极速三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纪雪宁抖了抖合同,指着合同尾端说:“那署名署的是鬼啊!”
那方方正正的,扣着红色印戳的小字,还是三号字加粗的,怎么,当她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吗?
系统羞怒的说:“…你讨厌!”
他很介意这件事情,生气的咆哮:“那是曾用名,曾用名你懂不懂!我已经去户政处申请改名了!你怎么这样讲话,你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纪雪宁仔细的翻看着合约条款,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扭捏道:“你知道我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
“?”
纪雪宁神态恹恹,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这也太影响形象了,我还是女明星呢。”
什么(扭曲)(阴暗的爬行)(尖叫)(爬行)(扭动)(分裂)(阴暗地蠕动)(翻滚)……
她不想做。
系统压下心中怒火,逼逼赖赖许久,纪雪宁还是保持着一副犹疑观望的态度,看的系统火大。
“气死我了,不绑拉倒。”它暴躁的要收起合同,气呼呼诅咒:“你这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纪雪宁捏住合同的一角,冷酷的质问:“你知道惹到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
她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惹到我的下场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系统:……好!很好!不愧是我选中的宿主!
纪雪宁听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噪音,听到系统扯着脖子欢呼:“恭喜宿主绑定本系统,即日起绿茶属性清零,本统将竭诚为您服务。”
纪雪宁:what?
鸠占鹊巢多年,纪雪薇一朝回归,纪雪宁就得灰溜溜的搬走。
张嫂给她打包好行李,送到门口时还在抹泪,似乎很是不舍,纪雪宁很感动表示要再多住两天,张嫂眼泪来了个急刹车,着急忙慌的将行李往车上搬。
系统:“噗嗤。”
纪雪宁撇撇嘴,拎着自己的小包去了后座,车子发动前,她将张嫂叫到车前,降下窗户递过去一张卡。
张嫂愣住:“这…纪小姐,盛总已经给我付过这个月的工资了。”
“这是我单独给你的,多谢你的照顾。”
张嫂受宠若惊的接过,又有点羞愧,“纪小姐,其实我……”
“这50块钱你拿着花,买点你爱吃的和不爱吃的,千万别怕花钱。”
50块买什么,买个旺旺大礼包还是健达奇趣蛋?
张嫂撤回了两滴眼泪。
车子驶上大路时,天空飘起连绵小雨,路上行人匆匆,纪雪宁正在识海里和系统插科打诨,纪志成打来了电话。
安静的车厢内铃声大作,纪雪宁墨镜下的眼睛半阖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司机以为她睡着了,正纠结要不要提醒她,纪雪宁手指一动,车厢内立刻响起纪志成的粗嗓门。
司机精神一震,看着纪雪宁默默戴上了耳机。
“宁宁,你被赶出来了?你现在在哪,爸爸去接你。”
纪雪宁还没来得及搭话,屏幕那头便又出现道嗲到牙酸的女声:“我早就说过了,盛家家大业大,哪是咱们这种小门小户可以攀附的起的,要我说上次那个离过三次婚的赵老板就非常不错,算起来还是宁宁高攀了呢。”
叶青是跟她如出一辙的小绿茶,二十多岁便嫁给他爸,特别喜欢给她爸吹耳边风,纪雪宁顾忌她这个继母撺掇她爸,对她十分客气,被明里暗里损几句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从来不跟她正面起冲突。
“叶阿姨。”纪雪宁忽的甜甜的叫她一声,“每日一问,今天的您还在为了下蛋烦恼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纪雪宁痛心疾首道:“叶阿姨,我希望您明白,女性存在的价值不是为了繁衍子嗣,而是成为自己,我们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请不要被封建糟粕思想绑架。”
“来叶阿姨,跟我念!活出自我,拥抱自由!”
电话那头是死寂般的沉默。
如今纪家无男丁,叶青嫁进来时曾怀过一个孩子,却因为身体原因流掉了,身体受损导致这么多年过去,孩子几乎成为了一块沉疴心病,近些年来夸张到听不得孩子这两个字,不经意提起都能引得她发好一通脾气。
孩子是禁忌,是全家上下包括保姆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纪雪宁此刻,正在她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你……嘟嘟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叶青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吐血。
系统哈哈大笑:“妈的笑死。”
搬家师傅正在雨幕中卸货,纪雪宁坐在温暖的车厢里,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风雨中工人们的狼狈忙碌。
雨势不知何时渐渐变大,地面上堆积了深深浅浅的泥水,路面湿滑,空气中弥漫着朦胧的雾气,工人们干起活来便有些费劲。瘦小的搬运工人一手拖着纸箱不敢放下怕沾染了湿气,一手拿着卡去刷单元门,他身材瘦弱力气不如其他人大,手中纸箱摇摇欲坠,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邪风,厚重的单元门砰的一声关上,他被那股力道击的连连后退,手中纸箱子因脱力而下滑。
眼见就要掉入脏兮兮的雨水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托住。
工人感激的看向来人,见他打扮讲究容貌出众只觉得冒犯:“哎呦谢谢您了,别弄脏了您的衣服。”
来人是位身量清癯的青年,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布料柔软舒适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