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离开宁远之前,杨弘义及杨延平夫妇便和杨昊商议过。 杨家祖孙三代都推断,此次杨昊入京,楚皇很有可能会问这个问题。 毕竟,宁远这些年所做的许多事,不说是后无古人,至少在大楚,甚至包括大楚之前的历朝历代,皆无先例可循。 对于这个问题,杨家祖孙三代都认为,一旦楚皇问起,杨昊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如实告知。因为,这件事在宁远官员之中,可以说是一件半公开的事了。而以陈三所辖内司之能,不可能打探不到相关的消息。 但是,若是据实相告,很有可能会引出更多相关的问题。 不过,此时楚皇已经抛出这个问题,就容不得杨昊多想了。 杨昊果断答道:“回禀陛下,确实是小子胡闹,出了些主意。” “胡闹?“楚皇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昊,然后指了指龙案之上一摞奏折,说道:“小家伙,这些奏折都是弹劾宁远离经叛道的,甚至有弹劾宁远动摇我大楚之根本的。这样的奏折,老余这些年可是搬得腿都软了,岂是你这小家伙一句胡闹就能敷衍过去的?” 杨昊闻言,刚刚站起身来,楚皇抬起手,说道:“给朕好好坐着答话。年纪轻轻的,不要做磕头虫。” 杨昊只得老老实实重新坐下,说道:“陛下,小子惭愧!” “朕看你这样子,可一点儿都不惭愧。”楚皇道。 杨昊:“......” “朕再问你,这些主意,你从何得来?”楚皇盯着杨昊,抛出了第二个让杨昊更挠头的问题。 这也是杨弘义和杨延平夫妇最担心的问题。 对于杨昊身上的秘密,杨弘义和杨延平夫妇也不甚明了。他们唯一知道的便是,杨昊有一个神通广大的修行界的师父。这个师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方便问太多。 这件事,一直也是杨家最大的秘密。 楚皇会问这件事,也在杨家祖孙三代的预料之中。 杨昊临行前,杨家祖孙商议来商议去,最终决定,若是楚皇问起这件事,杨昊只能是给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略略透露一点儿关于杨昊师父的信息。毕竟,杨昊总不能对楚皇说,自己是生而知之吧。 而且,杨昊稍稍透露一些关于他师父的信息,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为杨家消除一个不可为外人道的绝大隐患。 此刻听到楚皇发问,杨昊并未立即作答,而是站起身来,对楚皇躬身道:“陛下,关于这件事,小子斗胆,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陛下恩准!” “哦?老余,你看看,这个小家伙果然离经叛道,居然跟朕谈起条件来了。”楚皇笑道。 “咳,咳咳,杨世子,万岁爷面前,不可造次!”余怀恩咳嗽两声,给杨昊使了个眼色。 “行了,你这老东西,还给这小家伙打掩护,真当朕老眼昏花了吗?”楚皇笑骂了一句,接着道:“小家伙,朕准了。你坐下说话。” 杨昊又一躬身,说道:“多谢陛下!” 坐下身来,杨昊道:“陛下,实不相瞒,小子的主意,皆是拜一位高人所赐。” 给出这个答案,杨昊心道,小光头可不就是一位高人嘛,就是个头儿小了一点儿。 小光头的喊声瞬间在杨昊脑海中响起:“杨傻子,你说谁个头儿小呢?!” 杨昊连忙装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杨傻子,装傻是吧?你等着!”小光头哼哼道。 “高人?”楚皇和余怀恩同时露出好奇的神色。 “何种高人?”楚皇问道。 “陛下请恕罪!非是小子有心欺瞒陛下,实是这位高人有言,关于他的来历,小子不可对任何人言明。而且,对于这位高人的真正来历,小子也知之甚少。不过,这位高人告诉小子,他对宁远也好,对我大楚也罢,只有善意,绝无恶意。”杨昊答道。 “哦?如此神秘?”楚皇微微皱了皱眉,然后道:“小家伙,你是说,这位高人,并非我大楚之人?” 杨昊微一踌躇,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陛下,小子只知道,这位高人,曾经去过无数片天地。小子的那些主意,乃是这位高人从其他的天地所获。“ “小家伙,你是说,这位高人乃是修行之人?“楚皇和余怀恩同时一惊。 “请陛下为小子遮掩一二!“杨昊道。 “这就是你的不情之请?“楚皇道。 “是,陛下!若非陛下垂询,未得这位高人许可,小子断不敢将此事道与人知。“杨昊道。 “杨老爱卿与你父母可知此事?”楚皇道。 “回禀陛下,小子的家祖及父母曾遭遇来自修士的威胁,乃是这位高人出手化解,故而亦知这位高人的存在。不过,家祖及家父家母所知,亦止于此。”杨昊答道。 楚皇略一沉吟,似是想要再问什么,却又似将问题咽了回去,说道:“小家伙,朕准了。这件事,就止于朕这御书房。“ “多谢陛下!“杨昊站起身,躬身道。 “小家伙,朕既许你父亲于宁远自治,便不会太多过问宁远之事。”楚皇道。 杨昊正欲答话,余怀恩插话道:“杨世子,这些奏折,万岁爷可是都帮宁远挡下来了。” 杨昊忙站起身,对楚皇躬身道:“小子代家祖、家父及宁远上下数千万军民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 这句谢辞,杨昊确确实实是发自真心。 虽说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楚皇将宁远赐为杨延平封地,并特许杨延平在宁远自治,但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国家一样,大楚依然是皇权至上。若无楚皇的支持或默许,宁远这些年所做的许多事情,不仅不可能做成,更有可能给宁远惹来泼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