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内,宫装少妇带着熊梧走入最里间的厢房,反手将房门关好。 待熊梧落座,宫装少妇拜倒在地,说道:“奴婢参加王爷!” 熊梧嗯了一声,说道:“起来吧。” 宫装少妇站起身来,低声道:“王爷,可要奴婢去请紫薇姑娘过来?” 熊梧摆了摆手,说道:“不急。” 说罢,熊梧看着宫装少妇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跟着本王多少年了?” 宫装少妇欠身一礼,答道:“奴婢蒙王爷不弃,为王爷效命了十年。” “十年?青春韶华,十年光景,耗费于这烟花之地,你可有怨言?”熊梧道。 宫装少妇忙再度拜伏在地,说道:“王爷,奴婢的命,是王爷给的。奴婢的仇,也是王爷为奴婢报的。奴婢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熊梧看着跪在地上的宫装少妇,眼中似是闪过一丝不忍。 但是,很快,这一丝不忍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对己身之外所有人的漠然。 “起来吧。本王有事交待于你。”熊梧道。 待宫装少妇再次起身,熊梧道:“那件事,有几分把握?” 宫装少妇微微一怔,随即答道:“回禀王爷,奴婢有十成把握。” 熊梧点了点头,伸手入怀,取出先前那块铜牌,递向宫装少妇,说道:“这块令牌,本王便托付于你了。越快越好。” 宫装少妇双手接过令牌,恭谨道:“奴婢定然不负王爷所托!” 熊梧又盯着宫装少妇默然看了片刻,说道:“你去吧。叫紫薇过来。” 宫装少妇又一次拜倒在地,说道:“奴婢拜别王爷!” 说罢,宫装少妇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离醉月楼数十丈远的一处小院中,走出一名手持梆子的更夫。 出得院来,更夫一边敲打着梆子,一边用略带苍老的声音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十分讽刺的是,就在更夫走出小院之后不久,那个小院,却冒出了火光。 火光熊熊,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将整个小院都吞没了进去。 神识之中,隐在空中的小光头看得很清楚,熊熊火光之中,小院的房屋之内,一张木床上,平卧着此前与熊梧晤面的那名宫装少妇。 此时的宫装少妇,已是一身农家女子装扮。平卧于床上,她双目微闭,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她的嘴角,有一缕血渍。 “走吧。”小光头叹了一口气,没有了再去跟着那名更夫的心情,挥了挥小手,带着牙牙和小炉子从空中消失。 沉沉夜色中,更夫微佝着身体,继续敲打着梆子,走街串巷。 若是有人细听,或许会发现,更夫今夜的梆子,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有些梆点,似乎不太合规矩。 只是,此时夜已颇深,丹阳的秋夜虽然不如宁远那般寒气袭人,但绝大多数人却也早就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进入了梦乡。便是还醒着的,又有谁去理会一个更夫是否敲对了梆子? 更夫边敲边走,走至一处黑乎乎的小巷中,在拐角处与一名喝得醉醺醺的汉子撞在了一起。 醉汉骂骂咧咧了几句,更夫连忙赔了几句小心,便佝偻着身躯继续前行。 许是喊得口渴了,行至一处水井前,更夫放下梆子,去摇水井旁的轱辘。 待到井绳上的水桶从井口冒头,更夫凑过去提水桶,却一头栽入了水井之中。 次日清晨,前来打水的人们发现了浮在井里的更夫,不少人咒骂不已,骂这老更夫糟蹋了一口好水井。 日间,人们谈论起离醉月楼不远处的一处大火,这才省起,这更夫,似乎就住在那小院之中。与他同住的,还有一个久病在床的女儿,据说在大火中被烧成焦炭了。 雍王府密室之中,那块玉符碎裂之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天鹰朝中,云深不知处,一个宗门之中,一处禁地之内,一座石室之中,一位鹤发童颜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掌门师侄,速来见我。”少年开声道。 另一处禁地之中, 一位中年男子从入定中醒来,站起身,身形一动,自原地消失。 下一刻,中年男子出现在少年所在的禁地之外,躬身道:“师伯,弟子奉法旨前来!” 随着中年男子的话音,禁地献出一个入口。入口处,出现一只巨大的飞鹰。 飞鹰一抖翅膀,化作一个眼神凶厉的大汉,对中年男子道:“随我来。” 中年男子对大汉躬身一礼,随着大汉一起朝前遁去。 少顷,二人一起来到一座石室之外。 大汉推开石室的门,走了进去,径直走至少年身旁,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弟子拜见师伯!“中年男子走至少年身前,躬身一礼。 “掌门师侄,不必多礼。我请掌门师侄前来,乃是有一桩与凡世有关的旧事要了。“少年微一抬手,说道。 这个宗门,正是天下七大宗门之一的天鹰宗。 中年男子,乃是天鹰宗宗主顾祝塘。少年则是天鹰宗的太上长老封无错。 而那名巨鹰所化的汉子,则是天鹰宗的护宗神兽,褚天鹰。 顾祝塘听少年说起与凡世有关的旧事,心念微转,说道:“师伯所言,可是十八年前的那件事?” 封无错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十八年前,我从楚国带回磼儿时,曾应承其父亲,他日他于我天鹰宗有求之时,我们定会应其所求。” 顾祝塘道:“师伯,敢问磼师弟的父亲所求,乃是何事?” “磼儿的父亲想请我天鹰宗助其登上大位。”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