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泼洒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联军步兵方阵后的投石车也发动了。 数十架巨大的投石车集中在正对着雁门关主关门的前方,将一个个磨盘大小的炮石抛向雁门关的方向。 硕大的炮石连番砸落在城墙及城头上,激起巨大的轰鸣声,声势极为惊人。 背靠城墙而躲的守关将士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身前斜斜地竖起了盾牌,将身体都躲在在盾牌后面,防止溅起的碎石伤人。 牧天豪手持千里镜,远眺着雁门关,心中的不祥之感愈来愈强。 联军小半个时辰不间断的弓箭攻击虽然极为猛烈和吓人,但是,雁门关的宁远守军伤亡如何,牧天豪完全不得而知。 此刻,巨大的炮石连番对着雁门关的城墙轰炸,声势虽然更为惊人,但是,在千里镜中,牧天豪看到,那些巨大的炮石砸上去,雁门关的城墙毫发无损。偶尔有一些炮石正正砸中城头上的哨楼,亦是如此。便是那些凑巧砸中关门的炮石,也未能对那道巨大的关门造成什么损伤。 这些年,宁远究竟在雁门关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牧天豪不止一次地问过麾下的将领,更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 这些年,不论是天狼,还是七国中的其他几国,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精力,想要弄清楚雁门关的守备情况。但是,无论派去多少斥候和密探,天狼和其他各国都未能弄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不仅如此,天狼和其他几国还为此折损了数不清的好手。 做为与天狼互通的最重要的关卡,雁门关并非一个看上去守卫得那么森严的关口。相反,对于往来穿行于雁门关的各国之人,尤其是百姓、学子、客商,雁门关甚至能给他们一种安全感,更为他们的往来提供了极多的便利。 但是,对于那些试图刺探雁门关守备情况的各国斥候和密探来说,雁门关,就是一个鬼门关。去了,就回不来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投石车的攻击停止了。 不是联军不想继续扔炮石,而是没了。 炮石这玩意儿,威力虽然极大,但凿取并不容易,运输更为困难。 这小半个时辰耗去的炮石,已经是联军急切之间能够运至此地的最大数量了。这些投石车如果再想发动攻击,就得等后续的炮石被运过来。 随着投石车停止攻击,箭雨也停了下来。 泼洒了近半个时辰的箭雨,虽然联军的弓手是轮番射击,但在这近半个时辰中,每个弓手都开弓逾百次。这对于任何一个弓手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更何况,在如此寒冷的北风中,弓手们的身上不仅穿着轻盔,轻盔下还套着厚厚的棉衣,对体力造成了更大的消耗。 联军阵中,再次响起了号角声。 随着旗手的令旗挥动,联军开始向前推进。 推进的过程中,联军的阵型开始变动。 盾牌手迅速分散,与长枪手与携带着云梯和攻城槌的步兵组成一个又一个小型的方阵,朝着雁门关缓慢前进。 前进的过程中,这三个兵种组成的数百个小型方阵丝毫不乱,显得极为训练有素。 联军中,除了弓手在原地休息待命,骑兵也没有动。 但是,骑兵已将各种兵器擎在手中。只待雁门关城头一失,关门一破,这些骑兵便会如一股股旋风一般,杀入雁门。 牧天豪等人不约而同地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千里镜,凑至眼前,目不转睛地看向雁门关。 雁门关上,令旗也开始挥舞起来。 雁门守军动起来了。 牧天豪等人的千里镜中,雁门关的城头上冒出了一个又一个持弓的雁门守军。他们的弓上,乌簇簇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瞄向朝着雁门关冲去的联军。 见到雁门守军摆出这种阵势,牧天豪等人的心中反而轻松了一些。 雁门守军如此应对,是再正常不过的打法。 守军万箭齐发,冲锋的联军受损在所难免。但是,这就是战争。 战争,就会死人。这种规模的战争,更会死很多很多人。 牧天豪等人不仅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更做好了应对这种损失的战略和战术部署。 他们的战略和战术,就是要用无数联军士兵的尸首堆上雁门关,攻破雁门关的城门。 牧天豪等人看不到的,是雁门关城墙下另一面的情形。 雁门关城墙下的另一面,大量的宁远守军从行军屋中奔出。 其中的一些将士,迅速而从容地开始收集扎在地上和行军屋上的箭矢,并以极快的速度将完好无损的箭矢朝城头转运。 更多的将士,则开始组装投石车。 与联军阵型后那些巨型的投石车相比,雁门守军组装起来的投石车小了太多,看上去甚至有些儿戏。 但是,正因为小,这些投石车组装起来极为便利。 数名宁远守军为一组,顷刻之间,一架架小型投石车便被组装成功。 投石车被组装成功后,第一波炮石也被安放到投石器上。 只是,这些炮石,不仅体积比联军抛投的炮石小了更多,其外形看上去也不一样。 这些炮石,与其说是炮石,不如说一个个密封的陶罐。 将这些陶罐一样的炮石安放好以后,负责操控这些投石车的守军都肃立在投石车旁,看向各自前方的旗手。 在城头上,同样是牧天豪等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架架小型的床弩也已备好。 雁门守军的这些床弩,也比普通的床弩小了很多。每一张床弩上,都架着五六支箭矢。这些箭矢,都是联军刚刚射过来的。 三十丈的距离,联军的小型方阵虽然推进得不快,但没过多久,联军前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