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听到没,爹也是这个意思。“林红玉喜笑颜开地杨延平说了一句,转而看向杨弘义,迟疑了一下,问道:”爹,昊儿成亲,咱们是不是应该请大嫂也来宁远?“ 杨弘义与杨延平听林红玉这么一问,顿时都沉默了。 杨延定当年战死之后,其妻邹宛如曾经也到雁门关外七里处的那处空冢祭拜过一次。但是,杨延定战死之后,尸骨都未寻回。埋在空冢之中的,只有从战场找回的已经折断的杨延定使过的铁枪。 邹宛如到达墓前,对着空冢和无字墓碑,心中愈发悲痛,昏死过去,险些就没能救回来。 自此之后,杨家便再也不敢让邹宛如前往祭拜,甚至都不敢让邹宛如来宁远,以免又勾起其心中悲痛。 “这二十年,苦了宛如娘儿俩了!“杨弘义长叹道。 杨延平与林红玉闻言,尚未说话,雁门关方向,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牧天豪又开始进攻了?“杨延平呼地站起身来。 “不像。没有战鼓的声音。“杨弘义也站起身来,凝神听了听,说道。 “父亲,我去看看。“杨延平道。 “嗯,一起去。“杨弘义说罢,抬腿便出了门。 “夫君,你和爹先去。我和秀儿随后就到。“林红玉也站起身来。 杨弘义与杨延平出了门,翻身上马,在杨忠和一众家将及亲卫的护卫下朝雁门奔去。 才行了不到一半路,迎面几骑飞速赶来。当先一人,正是常远。 杨弘义父子勒住坐骑,常远已赶制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常远,敌军又开始进攻了?你为何不在城头指挥作战?”杨延定也跳下马来,问道。 “国公爷,侯爷,末将该死!”常远满面通红,护目含泪,说道。 “何事?”杨弘义扫了一眼随着常远而来的其余几骑,问道。 这几人,也如同常远一样,下马跪地,眼中含泪。 “国公爷……”常远哽咽道:“您还是和侯爷随末将一起上城头看吧!请国公爷和侯爷切勿动怒伤了身体!” “昊儿出事了?”杨弘义心头猛地一沉,继而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国公爷,世子平安无事。”常远道。 “到底怎么回事?”杨延平也被搞糊涂了。 “国公爷,侯爷,请随末将来!“常远说罢,站起身来,翻身上马,狠狠地抽了一鞭马屁股,朝着雁门关疾驰而去。 杨弘义和杨延平见状,心中更是困惑。 一定是出大事了! 否则,常远怎么会这么着急,甚至骑行在自己二人前面? 不敢怠慢,杨延平也赶紧再度上马,与杨弘义一起,跟在常远身后朝雁门的方向疾驰。 歇息之所离雁门关本来就不过一里地的距离,方才又已行了一段路,几人这一疾驰,几乎是顷刻之间就来到了雁门关下。 杨弘义父子沿着石阶而上,沿途所见的守军将士,尽皆满面愤怒。而且,他们看向杨弘义父子的眼神之中,都有些担忧。 顾不得多想,杨弘义当先登上城头,宁不缺和杨昊同时迎了上来。 “国公爷,这些杂碎……“宁不缺也有些哽咽。 “爷爷,您请勿怒!此事孙儿自有计较。“杨昊伸手拉住杨弘义的手,低声说道。 杨弘义嗯了一声,走至城墙边,举目望去,只见联军又已在数十丈远处摆开阵型。 只是,这一次,联军摆出的更像是一个防守阵型。 杨弘义再朝远处看去,身体不由得微微一晃。 联军前锋步兵方阵后方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一辆大车。 整整齐齐的方阵丛中,这块空地和这俩大车,显得尤为显眼。 大车之上,立着一块墓碑。 墓碑上,无字。 墓碑旁,插着一根长矛。 长矛上,挂着两截铁枪。 年年凭吊,而且月余前才刚刚又去祭奠了一次,杨弘义太清楚了,那块墓碑和那两截铁枪是什么。 对方竟然刨开了杨延定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