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海说到底还是谭思恩父母。
起初对于女儿勾!引学校老师一事,这对夫妻表现出一百万分的愤懑,扬言一定要警察查个清楚明白,但当警察真正上门来了,夫妻俩又改了口风,绝口不提,话里话外尽是家丑不能外扬。
即便陈子严能够利用职务之便调查此事,但谭思恩父母这边不再追究,上司也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此事就此作罢。
但是真的可以就此作罢吗?受害者无处申冤,加害者洋洋得意。
所遭受的不公和迫害,就一句到此为止了。
常月飞深知自己丈夫的性格,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恐怕只能不了了之了,毕竟,她远在平川镇都能被校长询问,可见此事背后之人势力之广。
试问这样一个大人物为何针对谭思恩这样一个小小的市井人物呢?
后来有一个人跟谭思恩说:“好玩吧,就像你现在这样,无论如何挣扎也逃脱不了,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命啊。”
十五岁的思恩不能再读书了。
经人介绍,思恩在邬远镇唯一一家糕点店做小工,每个月可以领到三百块的工资,不包吃住,但是供午饭。
思恩同意了,在她眼里,读不读书无所谓。
毕竟,活着已经让她很难受了,或许是出于生物的本能,她没有自杀的勇气。
每天早晨不到五点,思恩从陈叔叔家出发,步行大约半小时到镇街上工作,一直到下午一点可以在店里吃饭,半个小时候后又立刻投入工作,一直到晚上八点下班。
陈子严问:“怎么样?上班累不累?”
思恩说不累。
怎么可能呢,思恩去的时候是最热的夏天,暑热难耐,糕点房里更是热的不得了,走进工作坊就像走进了火炉,不出一分钟,热汗淋漓,气都喘不过来,更别提还要在里面做这做那了。
虽然面包甜腻的气味让人想吐,虽然天气热的人眼冒金白光,每天累的直不起腰来,但思恩很快乐,这让她有一种自己有价值的感觉。
领到工资的第一个月,思恩拿出一百交给陈子严,陈子严夫妇百般推脱,最后还是思恩说:“如果不收,以后我就带着思思住到外面去。”夫妻俩才收下。
常月飞和陈子严决定给思恩弄个存折,攒半年就放到银行去,以后思恩结婚了作为娘家人的添妆。
她已经欠了陈叔叔很多很多了,金钱不是补偿,是她做女儿的孝心。
当然,如果她真的能做女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