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本来想做俩菜的,可是拍蒜的时候,刀给他拍断了。 不习惯,不单单是因为小张同学和徐行的离开导致菜少了,说话的时候,也总像是少了点什么。 爷爷慢悠悠地吃着饭,在某个当口,抬起眼皮问道:“小张啥时候回来?” “明天,连着他爸妈一起过来。” 爷爷轻轻点了点头,问道:“想好啦?” “想好啦!” 老人欣慰地笑了,重重地点了两下下颌道:“那成。” 忙碌当中,农历的2010年即将过去。 当徐容到了机场接到小张同学的爸妈,上了车,等他摘下了口罩,张叔叔瞥见徐容颔下留了两个多月的胡子,诧异地问道:“小徐,怎么,留起胡子了?” 徐容扭过头,拿手在下巴处划拉了下,笑着问道:“咋样,叔,爷们不?” 小张同学的爸妈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极为古怪,因为他们陡然发现,徐容这次俨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张同学“鹅鹅鹅”地笑着,直到察觉到车内诡异的气氛,她的笑声才慢慢止住,回过头解释道:“徐老师正在准备一部新戏呢,留胡子也是形象需要。” 王阿姨下意识地问道:“你们不是可以靠化妆的吗?” 徐容正要解释缘由,小张同学立刻道:“这在表演里叫做由外而内,简单来说,徐老师特意给自己捯饬成这样,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会让他从内心当中觉得自己在和要演的角色重合。” “噢,怪不得呢。”张叔叔恍然,尽管他不太懂,可是听着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徐容诧异地瞧了小张同学一眼,由外而内是比较浅显的理论,但是她的后一番话,证明她的确懂得了什么叫由外而内以及如何由外而内。 还别说,严师的确能出高徒。 冯远正教给小张同学的练习方式,没有别的特点,就是累,因为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达到她身体或者精神的极限,进而开发她自身的表演黄金。 当然,负面影响也很大,小张同学每一次练习完,再做别的运动,俩腿总是跟打摆子似的发抖。 王阿姨心细一些,担忧地问道:“那这么着,时间长了,精神上,会不会出问题?” “还好吧。”徐容瞥了一眼只分开一天就老盯着自己看的小张同学,“大多数演员,尤其是演戏演的好的演员,在成功塑造一个角色之后,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阿姨你说的这种事儿也确实存在,很多演员的精神,其实本来就有问题。” “哎呀,那你可得注意啊。” 对于小张同学爸妈的到来,爷爷显得颇为开心。 老人整天看着同住一个小区的老人个个儿孙满堂,可是自己孙子的婚事儿,迟迟还没个影儿。 虽然嘴上没说过什么,可是心里的着急却是真真切切的。 晚上正吃着饭,爷爷瞅着小张同学的爸妈,道:“小张爸妈,对俺们家徐容,你们还满意不?” 饭桌上,随着爷爷的声音,徐容当即放慢了动作,看向放下筷子的张叔叔和王阿姨。 张叔叔笑着道:“徐叔你说笑了,满意,肯定满意啊。” 王阿姨的视线在徐容和闺女身上扫了一眼,同样笑着点了点头。 爷爷见到二人的表态,脸上的皱纹印的更深了:“那这样,俩孩子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咱们是不是定个好日子,把俩字的婚事儿提上日程?” 小张同学扒拉饭的动作,陡然止住,缓缓抬起头,看向笑眯眯的爷爷、爸妈以及徐老师。 “你们?”她的俩几乎不会转动的眼珠缓缓在几人脸上划过,压根没从任何一张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惊讶,似乎一切他们都提前知道了,唯有自己这个当事人,才第一次听说。 张叔叔当即道:“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小张同学呆呆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徐老师,她也没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丝毫讶异,她有点纳闷,因为她从不记得徐老师跟爸妈单独商量过这件事儿。 见爷爷和小张同学的爸妈都把视线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徐容道:“我们俩今年都比较忙,年底能腾出时间,张叔叔王阿姨,放在年前,你们看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 晚上洗了澡,徐容发现小张同学安静地侧躺在床上,既没玩手机,也没做皮肤护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走到近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张,是不是我没提前跟你商量,生气了?” 小张同学一声不吭地扯过被子,蒙上了脑袋。 徐容用力扯了两下,头一下,她拽的很紧,没能扯下,第二回力气使的稍微大了点,才将被子拉开,将她的身子扳正,才发现小张同学并不是偷着乐,她的眉头紧锁着,俩眼睛瞳孔涣散,满脸的凝重和担忧。 打量着小张同学的模样,徐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不太确定地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愿意嫁给我?” 小张同学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 “那是我没提前跟你商量?” “也不是。” “那你到底怎么了?从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小张同学嘴巴蠕动了几下,才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极为担忧地道:“徐老师,你说咱们是不是结了婚之后就要生小孩?” 徐容先是点了点头,但是见她的眉头锁的更重了,模棱两可地道:“也不一定吧,咱们可以等等嘛,反正还年轻着。” 小张同学的声音当即拔高:“那就是一定要生小孩儿啦?” “怎么,你不想生小孩儿?” 小张同学再次摇了摇头,道:“也不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