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徐容利用手腕的抖动及手指勾带的配合,竟然将水袖轻巧地提抖上来,整齐地叠在右手的手腕上部。 令李亘感到庆幸的是,那种诡异的感觉只甩袖时出现,之后倒没再冒出来。 不过,他不敢在露台上多呆了。 因为他总感觉,如果徐容再来一遍,自己可能还是会忍不住去看。 他绕过仍在自顾练习的徐容,走下了露台。 对于刚才的情形他仍旧不能理解,更不清楚到底是京剧本身的原因,还是自己因为压力过大,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感性和理性当中,他都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只喜欢胸大、腿长、脸蛋好看的女人。 “李亘,李亘?” “啊!” 李亘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瞧,见和张扬走了对脸,苦笑着道:“大姐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张扬啼笑皆非地打量着他,可是似乎顾忌什么,便没和他争论,低声问道:“徐老师还要多久啊?” “饭做好啦?”李亘瞥了她腰间的围裙,“要不我去喊他?都快饿死了。” 张扬一把拽住了他,问道:“你还没吃饭?” 李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对啊,我不到六点就爬起来了,哪有空吃?” 张扬没听他的解释,而是问道:“你不是一直不忿亚芹去年拿十八万的奖金吗?” “嗯?”李亘有点没明白过来张扬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一茬,下意识地否定道,“没有啊?!” 张扬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亚芹去年光买面包就花了3200。” 她说完了,绕过了李亘,向露台的方向走去。 李亘的视线跟着张扬,等她转了个弯,不见了,才缓缓明白过来“3200块钱的面包”什么意思。 自从上一次“痛改前非”之后,他一直为自己的拼搏和奋斗精神感动,可是今天,他骤然发现,自己那点拼搏奋斗在这帮卷王跟前,简直就是个弟中弟。 徐容注意到露台上的张扬,停下了练习,问道:“要吃饭啦?” 张扬的圆脸上露出比天边的朝阳还要灿烂的笑容:“嗯,爷爷已经在等着了呢。” “好。” 徐容一边脱着戏服,一边道:“对了,保姆的事情你盯着点,老麻烦你们也不是个事儿。” “不麻烦的。”张扬笑着摇了摇头,见徐容没说话,忙补充道,“我今天约了人,来了就让爷爷见。” 等徐容脱下戏服,她忙走过去接了,怕徐容多想,解释道:“其实已经见了好几个了,只不过爷爷都不太满意。” “不满意也不行啊。” 徐容一边换鞋子,一边道:“再过一阵我和小张都要去剧组,根本没时间照应家里,徐行又不在,没保姆怎么行?” “不过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有时间了来家里看看。” “您放心,我会经常过来的。” 徐容催着张扬找保姆并非仅仅为了照顾爷爷。 在拍《闯关东》时,他就发现了一个相当有意思的现象,很多演员没什么名气时戏特别好,一旦功成名就,不仅很难再进步,反而很容易退步。 其中典型人物就是曾以曹操一角大放异彩的包国安。 而且这种现象不仅存在于演员身上,导演同样有此特点。 当他们尚未实现财富自由时,总是能拍出观众喜欢的作品,可是名和利尽收之后,尤其是经过多年的沉淀和财富积累后,拍出的作品很难再得到观众的普遍认可。 徐容自从业以来,一直都在努力拓宽戏路。 在早期,戏路越宽,往往能接到的剧本也就越多。 而成名之后,戏路宽是冲击各个大奖的前提条件。 如今,他自觉内地影视圈比他戏路更宽的,绝不超过五个。 同行当中,能把农民这一角色演好的不少,能把封疆大吏演好的同样也有,但既能演得了让观众信以为真的农民,又能将封疆大吏演的如假包换的,整个演艺圈绝不超过5个。 他徐容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这些人物的原型距离他实在太近,要么他自己就是,要么身边的朋友、上司就是。 这也是他过去马屁拍的贼熘,积极谋求进步,而自打晋升了副院之后连思想汇报都懒得写的根源。 想要观察的素材,平时很容易就能观察得到,也就再没了积极进步的必要。 再上层的领导,出现在影视当中最好以想象的形式呈现,高度还原大概率难以过审。 随着物质的极大丰富,他过去养成的一些习惯,尤其是思维和价值观念都发生了较大的改变,如今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脱离人民大众,也许因为客观生活环境的变化,对于人民大众的困苦很难再感同身受,但至少要知道人民群众喜欢什么又厌恶什么。 省得闹出表演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笑话。 下了楼,见爷爷已经坐在餐厅等着,他先洗了把手,坐下了,道:“爷,我过两天想回家一趟,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李亘和张扬无声无息在他对面坐了,连拉椅子时都没发出任何声响。 张扬和徐容没有长时间近距离相处过,因此做不到当过他助理的靳芳芳、王亚芹那么随意。 而李亘,此时压根不敢多看徐容哪怕一眼。 老人诧异地瞧着他:“弄啥去?” “回去看看。” 老人沉吟了一会儿,出乎徐容预料地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回啦,你回去了提两箱东西,串串门。” “行,我记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