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默默地点了根烟。 刘合平拍了拍屁股,意味深长地道:“其实我觉得很正常,皇帝不用金扁担嘛。” 孔生鼻沉吟了两秒,俩粗大的鼻孔一边冒着烟,一边轻点了两下。 等刘合平也跟着离开,孙莫龙才好奇地问道:“皇帝不用金扁担,什么意思?” 孔生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是在说,一个人的喜恶、为人处世的方式乃至于价值观都随着他的眼界、财富、地位的变化而变化,当一个人整合各方面的因素达成成功,他的经历、生存环境必然导致其处事方法的改变。” “当中某个人通过自身的努力从一穷二白到拥有几十上百亿的财富,却一以贯之的以恒定的思维和行为逻辑处事的情况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那样的话,因为运气得来的财富也只会通过实力迅速失去。” 车上,徐容看着前方开车的王亚芹,问道:“亚芹,酒买了吗?” “买啦,后备箱呢。” “噢,现在我越想越觉得当初投《北平》.” 徐容正要感叹自己当初的决定的睿智,可是话说了一半却又突然打住,上车已经有了一会儿,但他竟然没听到其他人言语。 车内除了他和王亚芹外,还有小张同学、宋佚以及袁雨。 这仨人别说聚一块,哪怕单独拎出来,都没一个能安静十分钟的,可是今天三人却出奇地安静。 结合一整日的所见所闻,他不难猜测缘由,安慰道:“不要气馁,程老师有程老师的长处,你们也有你们的优势。” “嗯哼?”小张同学用鼻音表达了疑惑。 “啊,有嘛?”宋佚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只有袁雨沉默着而没发出丝毫声音,可是她也与小张同学、宋佚一样,将视线投向了他,期待着他的下文。 徐容一直侧着脑袋留意着三人的反应,察觉到三人的小动作之后,胸中安慰的话顷刻间消失殆尽。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发现三人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类似的动作,在视线投向自己的过程中,不分先后地相互瞄了其他两人一眼。 他猛然间意识到,也许,她们担心的不是程昱,而是同样作为女演员的彼此。 “坦白来说。” 他以一句不太常用的开头争取了几秒钟的时间,迅速组织了思路和语言,才道:“《北平》对你们的角色定位都不太友好,所有的女性角色当中,最讨喜的是方步亭的妻子程小云,她满足了中国传统男性对于妻子这一角色所有幻想,其次是崔中石的妻子叶碧玉,她是典型的魔都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尽管崔中石和她结婚生子只是为了完成组织交待的任务,但她仍深爱着她的丈夫,她能够得到大多数观众的同情。” “但你们的角色恰恰相反,何孝钰从钟情于梁经伦到逐渐爱上我的转变,完全站在了传统道德对于女性评判标准的对立面,谢木兰的天真、幼稚总是给其他人造成本不必要的麻烦,而这种最终导致她自己死亡的天真甚至可以说是愚蠢,至于宋佚你要演的孔副主任的老婆,定位本就是反面角色,更没有讨喜的可能。” “可以这么说,近十年中国的影视作品当中,像何孝钰、谢木兰这样设定本身就不讨喜的女主角,是绝无仅有的。” 袁雨疑惑地问道:“那刘老师为什么还要这么写呢?” “因为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徐容感叹道,可是他的感叹只感叹了一半,稍微停顿了一瞬,转过头看着她,“梁经伦这个人怎么说呢,放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我能对你们的态度再和蔼一些、真诚一些,应该和这个人就比较接近吧。” 袁雨恍然,过去她一直不能理解何孝钰、谢木兰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梁经伦,一个年轻的燕大经济学教授。 经济学教授。 于具备这个头衔的梁经伦而言,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怪可惜的。 于喜欢具备这个头衔的谢木兰而言,简直瞎了眼。 因为经济学的前提条件、目标的性质和另外一项行为的条件、目标极其相似。 经济学,是指以“经济人”和“完全市场”为条件,指导经济更好、更快、更平稳地发展,创造财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传消,是指通过发展人员或者要求被发展人员以交纳一定费用为条件,取得加入资格、获得财富的行为。 而梁经纶恰恰是把这种基于不可能实现的“经济人”和“完全市场”的骗人把戏研究的炉火纯青的教授。 这一刻,她突然能够理解谢木兰的所做的一切了。 她也许知道他在骗她,但她仍愿意相信。 小张同学和宋佚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彼此眼中的讶异,他竟然知道自己不够和蔼、缺乏真诚?! 徐容见三人表情各异,哪还不明白仨脑瓜子又开了小差,但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意味深长地道:“正因如此,你们演不好大家都能理解,可要是演好了,别说其他女性演员,就是我们男演员也掩盖不住你们的光彩。” 他说完了,轻飘飘地瞟了三人一眼,不出他的预料,三人冷不丁地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秒钟,小张同学悄悄地抬起头,不着痕迹地瞄了袁雨一眼,但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紧接着,袁雨也做了类似的动作。 徐容满意地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是不是端上了铁饭碗的缘故,仨人一个赛一个咸鱼,根本没半点女艺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样子。 回房冲了个澡,徐容下楼敲开了另外一间套房的门。 “笃笃笃。” 躺在沙发上休息的程昱听到敲门声,侧起耳朵,他回来还不到三分钟,气都还没喘匀实。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