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手腕上系着的一圈腰带,姜轻霄有一时的忡怔,实在想不起方才自己因何心软答应了他。
她循着腰带的另一端望去,但见青年正一圈又一圈地用腰带缠着自己的手腕,笑得一脸的慧黠与满足。
口中小声喃着:“ 唔,多绕几圈,这样就不怕轻轻再跑掉了。”
姜轻霄:“......”
做好这一切后,柳惊绝心中踏实了几分,再转头看向另一侧时,对方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
但他知道轻轻没睡。
随即小心翼翼地扯动了下手腕上的腰带,趴在床头小声地道了句。
“轻轻,晚安。”
过了许久,闭眼假寐地女人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幽幽地叹了口气后,浅浅扬唇。
末了,无声回了句:晚安。
等柳惊绝再醒来时,已然是晌午了。
清醒的下一瞬,他便转头看向地面,那里空空如也,地铺早就被人收了起来。
等柳惊绝慌忙穿好衣服出门寻人时,便见姜轻霄正在院子里晒药材。
今儿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草药再捂就该发霉了。
看到青年后,她轻轻点头,“醒了?”
“午饭和药我都温在灶里了,记得喝。”
闻言,柳惊绝快走几步,来到了她面前,眨眼道“你没走呀。”
姜轻霄知道他什么意思,随即笑着回他,“这里是我家,你想让我去哪里呢?”
听完她的话,柳惊绝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颇为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
吃完午饭和药出来后,柳惊绝便见姜轻霄手中正拈着一根已经晒干了的草,蹙眉沉思。
他走上前瞧了那草一眼,连忙将那干草从她手中抽出,扔在了地上。
“唔,这绚雾草有毒,轻轻不能碰!”
闻言,姜轻霄眼睛一亮,抓紧了他的衣袖急忙问道:“你认得它?”
这草是她采药时无意间混进去的,晒干之后发现但凡在它周围的草药,经络全都莫名发黑,失了药性。
姜轻霄找了许久,都没在师父留下的医书中找到它的记载。
而她又是一个喜欢归根究底的性子,越没见过,就越想搞懂它到底是什么,所以柳惊绝的话让她既意外又惊喜。
柳惊绝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激动,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忍不住心口直跳,透白的耳尖也泛起了红。
他有些紧张,但仍乖巧回答:“嗯,我在山上见过的。”
“这绚雾草有毒,散发的气味会让人浑身发酸发麻,碰过的地方过一会儿便会刺痛难忍。”
说到这,柳惊绝蓦地睁大了双眼,急忙拉过姜轻霄的手查看。
果然,食指指腹已经起了几个小小的燎泡。
经他这么一提醒,姜轻霄才觉得方才触过那绚雾草的手指此刻疼痛难忍,如针扎一般,火辣辣的疼。
谁知下一刻,指尖便陷入一片潮湿温凉中,极大地缓解了痛意。
姜轻霄吃惊地看着正垂头含着她指尖的青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在做什么。”
说话间,她便清晰地感觉到青年的牙尖在一点点地磨着自己的指腹,那疼痛中泛着酥麻的异样感觉,让素来沉稳的姜医生,心乱如麻。
“唔,我在替轻轻解毒。”
柳惊绝抬眸看了她一眼,含混地解释道。
绚雾草毒性甚大,若是不赶紧解毒的话,轻轻的手会疼上三四日,而他的蛇涎,恰好能解百毒。
姜轻霄平生第一次见这种解毒方式。
青年的眼睛好似一汪清澈幽深的潭水,无时无刻不湿漉漉的。
望着俊美青年含着她的手指,神情无辜又纯然的模样,姜轻霄只觉得一股热意自胸口冒出,直冲她的面皮。
神情向来温和淡漠的姜大夫,第一次有些失态地脸红了。
“够、够了!”
“柳公子,这不合礼数。”
姜轻霄说着,刚想强硬地抽回自己的手指,谁知竟被对方大力握住了手腕,不让她挣脱。
青年嗔了她一眼,霎时间眼波流转。
“不治好,会疼的。”
他含混地说完,便愈加使了些力气,敛起眉一边吮一边凝着姜轻霄,提防着她再次抽手。
见挣扎不过,姜轻霄不知所措地别开眼,长睫轻颤如风中蝶翼,不敢看他。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有什么在若有似无地浮动缭绕,暧.昧纠缠着。
就在这时,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姜姐姐,我来给你送草药了。”
姜轻霄受惊一般抽回了双手,慌忙转身。
便见一个瘦弱少年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眼睛黑亮亮的,隔着篱笆在瞧着她。
是水衣。
少年进来后,将后背的竹筐卸下,笑着向姜轻霄问好。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姜轻霄身后的青年,神情疑惑地问道:“姜姐姐,这位是谁啊,水衣怎么没见过?”
闻言,姜轻霄侧了下身子,露出身后的青年。
想到柳惊绝身世未定,她怕多说多错给他惹出事端,索性模糊处理。
“他是柳惊绝,我的远方......表弟,途经此处顺便来看望我。”
少年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扫了柳惊绝一眼后,随即笑着礼貌道:“柳哥哥好,我叫水衣。”
对上少年黝黑的眸子,柳惊绝微微眯眼,一股轻微的战栗感自他的脊背攀爬而上,直冲后脑。
那是蛇族天生敏锐的第六感在告诉他,面前的人对他有着潜在的敌意。
下一刻,那少年便移开了目光。
水衣弯腰,从竹筐里将草药一点点往外拿。
“姜姐姐,今日天气好,我就去山上采了些药,你瞧瞧。”
他说着,将手中的草药摊开给姜轻霄看。
正值隆冬,能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