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人。
将昨日晨起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后,姜轻霄冲着主位上的柳主君微微躬身,“是轻霄有错在先,是打是骂还是送官亦或是其他,还请主君定夺。”
闻言,柳主君面上神情有一瞬的难言,蹙眉问道:“你们二人当真没有行那档子事?”
姜轻霄一愣,惊讶于他的直白,随即又定定地点了点头。
“那便行。”
柳主君说着,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后,冲着一旁的黄管事扬了扬手,吩咐道:“送送这位姜小姐,顺便去账房拿些薄礼。”
出府的路上,姜轻霄柳眉微蹙,她一边为帮柳惊绝找到了家人而感到高兴,一边又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最后,还想再见柳惊绝一面,同他好好道个别。
快要出府时,黄管事将手中的二十两银子交给了姜轻霄。
见状,姜轻霄当即摆手拒绝,“我送他回来,不是为了这些银子。”
接着她又道:“黄管事,能让我再见见柳公子吗,他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谁知姜轻霄话音刚落,方才还对她笑脸相迎的女人旋即不耐烦了起来。
“这都要走了,还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是我家小姐的人了!”
闻言,姜轻霄蓦地蹙紧了眉,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那黄管事嗤了一声,“现在还装什么好人啊,我们家主君愿意出二十两银子买下他,不就是瞧着他模样不错?”
“都被你睡过了,你还想要卖多少钱?”
姜轻霄闻言,微微眯眼,沉声问道:“他不是你们家走丢的那位小少爷,对吧!”
谈及自家那个与下人淫奔的少爷,黄管事面上多了几丝鄙夷。
像他那种不守夫道的人,死在外面才好,说是被贼人绑走重金悬赏,就是图个好听而已。
过了时候,就对外宣称找了回来,虽然没被贼人玷污,但为了保全贞洁还是以死明志了。
届时,再办个不大不小的葬礼,全了她们柳府的名声。
万万不要影响她们给小姐冲喜换命才好。
“这关你何事,老实拿着银子走人!”
黄管事说着,便想用手将她搡出门,谁知姜轻霄身子一闪,轻巧躲过了。
紧接着,她单手拎起裙摆,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全然没有了先前淡然端庄的模样。
姜轻霄快步跑着,心脏咚咚直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尽快找到柳惊绝,然后带他走。
待跑至方才的厅堂,见那处屋门紧闭,遍寻不到柳惊绝的身影后,姜轻霄蓦地蹙起了眉。
随即将所有的礼节都抛掷脑后,一边急切地找人,一边大喊起来。
“柳公子!”
她的身后,是带着家丁紧追不舍的黄管事。
“柳惊绝!”
喊了一圈仍无人应声后,姜轻霄脑中闪过无数不好的猜测,心中越发后悔方才同意他们将柳惊绝带下去。
姜轻霄一边躲避着那些家丁们的围堵,一边拼命地寻找。
就在她靠近一间房门紧闭的矮屋时,姜轻霄听到身后的黄管事突然大喊一声。
“快!拦住她。”
姜轻霄面上一喜,连声喊道:“柳惊绝。”
“阿绝!”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房门突然被人自内打开,只见衣衫凌乱、发丝尽散的青年从中跑了出来。
跌跌撞撞地奔进了她怀中。
泣声惊唤。
“轻轻!”
姜轻霄下意识地揽紧了他,再回头时,黄管事她们已然追至他们面前,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了。
“姜小姐,我们不想为难你,可我们主君为小姐找到一个模样周正的冲喜夫郎不容易。”
“将他留下,你照样可以拿着这二十两银子走人。”
黄管事说着,将那银袋扔在了地上,抄手看着她。
姜轻霄蹙眉,与她直直对视,一字一句道:“黄管事,我来是带他找家人的,不是想卖了他,既然他不是柳府的少爷,那我们也不奉陪了。”
说着,她便想揽着柳惊绝离开。
谁知一旁拿着棍棒的家丁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姜小姐,你要想好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落了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黄管事眯眼看她,恐吓道。
谁知姜轻霄丝毫不惧,她冷冷地望向对方,语气不疾不徐,“我是不是说过,我是住在如晦山山脚的大夫,我师父是姜净好。”
黄管事不明所以,挑眉看向她,“那又如何!”
姜轻霄微微一笑,“我师父在时,每半月便会被季太守请去把平安脉,她仙去后,这活自然便落在了我身上。”
“黄管事你说,若我出了些什么事,季太守会不会为我做主呢?”
季太守掌管着整个问晴山附近方圆百里的科考、赋税与商贸,说句是这里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而柳府又是以布匹生意起家。
听闻姜轻霄竟与季太守有这层关系,黄管事脸色一白,连忙让身侧的家丁去通报柳主君。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柳主君,马不停蹄地找了过来,一改方才的散漫神态,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地将他们二人送出了府。
临了,柳主君还想将那二十两银子塞给姜轻霄,求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却被姜轻霄给拒绝了。
待到二人彻底摆脱掉柳府的人,站在无人的巷口休息时,已经是繁星初上了。
“轻轻。”
柳惊绝见她神色不虞,轻声低唤。
身旁的女人动了动,转头望向了他。
此时,头顶处参差的枝杈恰好挡住了月光,在她眉眼处投下一抹阴影,让柳惊绝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这让他有些忐忑。
少顷,柳惊绝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抿了抿唇,“轻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